因“疫”制宜、虽败犹喜—2020环贡嘎徒步小记

                 
  临近年底，大家相聚时不免要总结、要感慨，其中说得比较多的，就是因为这个疫情出游少了，而我此时往往欲言又止，我不是少了，相反多了，不光出去骑行神农架、附近爬山四五次，还去徒步贡嘎山了。
  之所以欲言又止，一是明知这是显摆拉仇恨，二是回想在子梅村为躲避检查提心吊胆、为能否返回武汉、甚至返回成都忧心忡忡的惨状，当时也的确有些后悔，有些害怕，不值炫耀。
  当然，现在想起，包括这些惊吓都值得回味、珍藏。这次环贡嘎之行是一次未完成的穿越，包括最遗憾的放弃日乌且垭口，更有冷嘎措苦守无果、巴王海半途而废的失望，但更多的是格西草原花开如锦、玉龙河谷绿野如海、盘盘山营地云霞变幻、贡嘎寺山路古木参天，更不用说初见小贡嘎的惊喜，终见贡嘎真容时的狂喜。可以这样说，此行一路风景，并且是那种脱俗如仙境的大风景、真风景，哪怕是在风雨中、阴云下，看到的一切也有不同凡响的美感。这一行，即使有缺憾，也足够完美。


                 

  这也是为什么拖延大半年，并且贡嘎山游记无数的情况下，还要坚持完成这篇小记的原因。不为自己，也要为那座山。贡嘎山，应该得到感恩和颂扬。
  环贡嘎山徒步，是我多年来的梦想。几次自驾经过康定时，看着这座山，都会在心里默默喊着，我要到那里去。为了这个愿望，我很早就开始准备，其中很重要的一步，是要判断自己是否适应高海拔的徒步，尤其是高反程度。为此，我在2020年元旦特意参加大峰登顶做了一次检测。时间选择六月份，倒是说走就走的临时决定。当时工作上基本没有急事，家里翻修也不需要我插手，6月8日翻看8264的商业活动，9日就报名参加6月13日那一期贡嘎山大环线（8日行程）。
  选择商业队是基于安全和轻松的考虑，毕竟是第一次高山徒步，不敢独行也不愿随意结伴。我跟客服提出重装请求，先是答应了，后来又劝我放弃，说13号这一期人员可能只有四个人，不希望因为我一人重装耽误行程，这样的话，我也就同意轻装参加。
于是，6月10日去医院办核酸检测，买票，12日下午从武昌坐绿皮车，13日中午到成都，然后再到春熙路附近的指定酒店集合。
晚饭前领队腊肉召集大家在大堂搞了简单的行前会。此行队员11名，刚刚增加了几名，来自上海、广东、江苏、河北、湖北，云南、甘肃，可谓五湖四海，算我的话有四名年纪长的，而男女比例竟然是4:7，我先有些担心，后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么多娘子军，我重装应该没问题的。这还好，等我介绍来自闻之色变的武汉时，有个家伙说，哥，武汉都过时了，我是舒兰的。这么巧？一问才知道他老家吉林，现在上海工作。当然，我们在闲聊疫情时，谁都没想到，后来还有比武汉、舒兰更吓人的。

6月14日，本日行程简单，按计划从成都到格西草原营地。
  需要说明一下，我的这篇小记，因为参加的是轻装商业队，万事不操心，所以记录的是自己的一些见闻感受，至于线路攻略方面没有多少价值。
  中午在康定午餐、购物。本次行程一路早晚餐由公司提供，个人只需带路餐和零食，所以购物量不大。我在成都就买了三个囊加牛肉干、干果等。导游说馕在康定多得很，结果其他队友在康定买了后都后悔，不是正宗新疆馕，我买的后来都成稀罕物了。
  大概下午四时左右，经过换车和等候，我们到达电站这个平常但极具纪念意义的地方。此时东边山谷外有乌云翻腾，但四周就是雪山、脚下就是激流，熟悉又新鲜的景观加上被冷风吹得微微头晕的感觉，强烈地告诉我，这就是你要来的贡嘎。
  从电站上行三公里就是今天的营地格西草原，迎面而来的就是雪山、花海，就是美得让你激动、让你可能微微高反的景观。格西草原就像环贡嘎之行的剪彩地，一切都展示、预示着贡嘎的美好。

                 


                 

  在这里跟此行马队的夫妻汇合。男人突然离开说去追一匹跑散的马，女人则忙着给其他马带上草料袋，但她似乎害怕某一匹马，说这匹马很坏，专门欺负女人，过来找我们的队友、来自哈巴雪山的宝哥帮忙。后来，亲眼见一匹马突然踢路过的女队友，才真正认识到马这东西的另一面。
  商业队的好处，就在于你基本不用操心。四周背手闲逛，回到营地时，发现除了美景还有美食已经等着你了。本次领队挺好，人很活泼开朗，还有一手好厨艺，一路吃下去，非但没有想象的寡淡、清减，反倒长膘几分。
  稍有郁闷的是，傍晚时分有重装者下山。一会领队说，日乌且垭口雪大，马队过不去，我们也可能会改走盘盘山，但要到明天才能确定。
  当然这个不足以影响今日的美好和今晚的美梦。


                 


                 

6月15日，今天计划的目的地是上日乌且营地。
  按计划今天开始真正的爬山了，营地海拔上升到4350米，还是有难度的。吃早饭时领队就说估计翻日乌且垭口很难，又有商业队下撤了。
  对此，我倒是没有丝毫担心，别说轻装就是重装应该也可以完成。何况，到处都是你梦想中、记忆里那些经典美景，都是你驻足凝望、不忍挪动的美景，是不是非要翻越那个垭口倒不是很重要了。
  当天天气绝佳，多云间晴。一团团、一片片遥遥在上但又觉得伸手可及的白云，在雪山之巅、深谷远处飘动，这是一个肃穆而又灵动的天地，一个真正可以忘我、无我的世界。


                 


                 


                 

  迷幻于美景之中，不觉快到两岔河附近。此时附近仅有我和广东两个。前方路有两条，一条沿河岸直行，一条向左过河，左边看不到人。我至少记得大概线路，就说肯定直行，他们不是说不翻日乌且垭口了吗？走没多远，同行的另一商业队的领队说，你们的队伍过桥了，快回去。我当时就想到，那就是说原计划不改了吗？
  我俩过桥穿林，不多远看到几位队友在休整。我说，你们过桥，怎么不说一声或者安排人提示一下啊？我俩差点跟别人跑盘盘山了。领队道歉，然后用手台跟收尾的另一领队说了我们现在的地点。今天有三位队友有高反，其中两位据说挺严重，已经在建议他们考虑下撤。
  我听说这个情况，就纳闷怎么改主意要翻日乌且垭口呢？结果领队说，没有改，垭口有雪，轻装是没问题，但马队过不了，何况你看现在队伍的情况，还是走盘盘山安全。拐到这里就是吃午餐安静，前面可以重新回到对岸路上。
  我听后略有失望，但也没太在意。参加商业队有利必有弊，人家有权利变更线路。我后来查阅6月份环贡嘎的帖子，实际上完全可以过的。当然，在当时那个情况，我恐怕也不敢坚持要翻。前面说了，七女四男，有三位已经高反，即使加上两个领队，谁敢保证全队能顺利翻山？万一某位有点状况，进退两难，那可是后悔也来不及。


                 

  后面的行程也简单，饭后继续前行从河滩右拐过河，重新回到盘盘山的山路。开始了今天强度最大的爬山。坡度陡还长，大家基本就是爬几步、踹几口的节奏，随着高度提高，越发拉起风箱，但换来的就是观景角度的变化，从仰视到平视甚至到俯瞰那些山川的感觉是不同的，恍惚中，你甚至能觉得跟他们有交流，而不同的位置他们说的也不一样。说得有点玄了，但我愿意相信这个感觉，它至少让我在一步步挪动时没有痛苦，而是享受。
  慢慢登山的途中，随处都是不知名的花草，有的在岩隙中随风摇曳，有的在溪流边孤芳自赏，映衬着冰山大川，这些花草的精致、娇艳越发显得超凡，犹如神物。


                 


                 


                 


                 


                 


                 


                 


                 


                 

                 


                 


                 


                 


                 

  大概下午四点左右，到达盘盘山营地。这个营地跟格西草原比，少了花海，但一样漂亮。傍晚时分，营地四周出现一条白云，白云一会如冠遮住峰顶，一会如带缠绕山腰，上下起伏、飘逸任性。晚霞没有期盼的火烧云，露在云层上的峰顶闪着淡黄色的光芒，很快也被云层遮掩了。
  今天队员们大部分都有些高反症状。来自苏州的女孩，刚到营地时谈笑风生，吃饭时已经要人搀扶。原本说要下撤的小夫妻竟然坚持下来。晚饭后领队说，避免高反加重，就不能睡得太早，所以大家先玩游戏，坚持到十点后再睡觉。游戏就是逢七爆雷，输了的讲个笑话。讲笑话还不简单吗？结果不光我，发现大部分队友都说，想不起来。是的，平时一肚子笑话，那个时候就一个也说不出。看来高反的反应并非就只是头昏腿软，也包括脑子短路。笑话玩得还可以，因为更好笑的是玩了四圈，三圈都抓到一位大姐，她最后都服了，别开始了，直接讲吧。


                 


                 


                 


                 


                 

                 


                 


                 


                 


                 


                 


                 


                 
    插几张头两天的照片。最后一张是领队在盘盘山营地苦等最后一位队员。我当时想，怎么能让一个姑娘独自落单？有时间打瞌睡，为何不去迎接一下呢？这条河水有点急，需要骑马过。骑马是收钱的，20，就是那对夫妻收。这两件事是此行仅有的不太高兴的事情。
6月16日，今天计划，当然是新计划的目的地是玉龙西村。
  按领队说的，今天行程就简单了，翻盘盘山垭口然后就差不多一路下坡，沿玉龙溪沟河谷尽量走，已经联系车辆在可通车的地方接我们到玉龙西村。快的话，中午就可以到村里。
  盘盘山垭口4600多米，比日乌且低300多米，但走起来还是有些累，原因之一就是爬山这段景观相比昨天还是单调一些。
  大概上午11点，翻过垭口，前面就是一条差不多南北方向的山谷，这应该就是玉龙西沟河谷，后面的路程就是沿河谷往下走、往下走。一路都是草地、野花，还有牛群。看着河谷对面，差不多有五六百米高差的斜坡上，绿草如茵，草地与蓝天相连，几乎融为一体。碧空中有黑点在移动，那是鹰，绿地上也有黑点在移动，那是牛。这个地方的大小、高低、远近概念，超出我们的常识和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