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法律或将改变地球:由塑料制造者为塑料污染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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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每分钟有100万只塑料饮料瓶被购买。美国制造的塑料比其他任何国家都多，但加州的一项新法律或将迫使美国处理塑料问题。| HANNAH WHITAKER,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美国制造的塑料垃圾比其他任何国家都多；因为在沙滩上乱扔垃圾、非法倾倒垃圾和其他管理不当，美国在沿海国家中名列第三。然而，虽然使用的一次性塑料如此之多（2016年科学家测量到4600万吨），美国每年的回收量还不到9%。2022年，加州州长Gavin Newsom签署了关于塑料垃圾的全面法案；这一刻被视为革命性改变，或将重新定义美国如何处理日益增加的塑料垃圾。“这项法律非常重要，”海洋保护协会（Ocean Conservancy）的塑料政策分析师Anja Brandon说。该协会参与了起草这项法律的漫长谈判。“这是世界上首个直接要求减少塑料数量的法律。”新法律的目标是同时完成几件大事。最重要的是，要求到2032年，加州一次性塑料制品产量减少25%——这是美国首次监管塑料制造业的增长，预计到本世纪中叶，全球塑料年产量将是现在的3倍，多达3200万吨。减少产量可以通过缩小包装尺寸、改用可重复使用的容器、用其他材料（比如可回收的纸和铝）制作包装来实现。海洋保护协会的计算显示，在未来十年里，这些包装方面的改进将减少近2300万吨一次性塑料。根据加州废物管理机构资源回收再生部门（CalRecycle）的数据，每年加州人扔掉约450万吨塑料。新法律还要求到2028年，回收30%的塑料，到2032年，这个数字增加到65%；这是一个巨大的飞跃。它进一步要求塑料行业在未来十年，建立一个50亿美元的基金，帮助受塑料污染影响的低收入社区。最终将回收成本从市政和纳税人，转移到行业本身。这种做法被称为生产者责任延伸（EPR），自从20世纪90年代以来，欧盟一直在采用这种做法。EPR被认为提高了西欧的塑料回收率，在40%左右。去年，加拿大开始了EPR项目；包括印度在内的其他国家，正在制定EPR法规。在美国，EPR已被提交到国会，但至今未能获批。在加州转向EPR之前，俄勒冈州、缅因州和科罗拉多州都已通过，具体内容略有不同。
“美国的塑料问题由来已久，”佛蒙特州DSM环境服务公司的废物处理专家、合伙人Ted Siegler说。他与世界各国合作开发废物管理系统，一直支持要求企业为处理其产品产生的垃圾买单。“我们需要很多年，才能看到这些EPR法律能否起作用。”
加州的延展这项新法律将有望推动加州以外的地区塑料行业出现改变。作为人口最多的州和世界第五大经济体，加州对市场的影响是其他州难以望其项背的。例如，汽车制造商同意遵守加州的燃料排放标准，而这个标准比联邦标准更严格。在塑料生产方面，专家预测，无论销售地点在哪里，产品包装线都将符合加州的标准。
“一个全国性或全球性公司可能会在全球或全国范围内做出改变，而不仅仅针对加州或缅因州，”Siegler说。但他也提醒我们，不要指望新法律能起到所期待的里程碑的作用，“在减少废物措施方面，我的经验是它们总是达不到法律规定的削减目标。如果（这次）他们能做到，那就太好了。事实会证明一切。”
更严格的规定欧盟在规范塑料产品、包装和废物处理方面仍处于世界领先地位：禁止使用10种一次性塑料制品，包括用发泡聚苯乙烯或泡沫塑料制成的食品饮料容器、吸管和饮料搅拌棒，以及某些可生物降解的塑料。欧盟也在修改相关规定，从而减少所有的包装。为了支持使用回收塑料，欧盟正在考虑针对包装、车辆和建筑产品的回收成分，制定强制性目标。其他国家也采取了全国性的政策。去年秋天，印度高调宣布禁止使用一次性塑料，禁令于7月1日生效。30多个国家（大多位于非洲）已经禁用塑料购物袋，这是世界上使用最多的消费品。在美国，减少塑料垃圾的工作一直很分散。八个州禁止使用塑料购物袋；五个州禁止使用发泡聚苯乙烯或泡沫塑料制成的食品容器；还有十几个州，塑料行业成功劝服议员通过立法，防止颁布此类产品的禁令。在国会，联邦立法被搁置，其中有一项条款要求针对用纯塑料生产一次性塑料制品收取费用。这项条款的目的是为塑料生产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在美国，用纯塑制造塑料制品比用回收塑料便宜得多，而这些经济因素导致全世界的塑料垃圾不断堆积。与此同时，拜登政府宣布了一项计划：到2032年，逐渐淘汰国家公园和其他公共土地上的一次性塑料。在塑料监管方面，加州已经走在美国各州前列，全州禁止使用塑料袋，128个城市禁止使用发泡聚苯乙烯。对于包装无法回收的情况，在2021年，加州禁止在包装底部使用常见的循环回收标志。不过，直至2022年，议员们都未能通过更全面的法案。
这次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塑料行业和其他倡导者一起采取了折衷方案，让更严格的塑料倡议，即“反塑料”法，退出11月的投票。
众口难调即便如此，并不是所有人都对这个结果满意。美国化学学会是一个行业贸易协会，曾设法阻挠投票表决，但还是对新法律表示赞扬，虽然有些勉强。该协会塑料部门的副主席Joshua Baca在一份声明中说，这项法律“不是推动加州走向循环经济的最佳立法”，不过他承诺会与加州议员合作，完善一些条款。美国环保署前地区负责人、超越塑料（Beyond Plastics）行动小组的创始人Judith Enck批评议员未能禁止发泡聚苯乙烯，也没能堵住漏洞；她表示，塑料生产商可以借此逃避责任。“尘埃落定时，总有一些懊恼，”她说：“聊胜于无并不是一个好策略。”Enck还批评EPR项目允许塑料行业组织相关程序并收取费用，而项目的最终裁定权属于加州机构CalRecycle。“环境政策制定者不会让化石燃料行业监管减少温室气体排放，那为什么我们要让包装行业来监管减少包装的情况？”她质疑道。总部位于旧金山的回收公司绿源再生（Recology）提供了启动资金，在投票方面争取公民的主动权。该公司赞扬了新法律的EPR条款和在减少塑料包装的努力，但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还需要更多立法和资金。“作为一家回收公司，绿源再生正在尽自己所能，但制造商和包装公司生产了太多塑料、各种不同的塑料，”公司说。绿源再生为西海岸三个州近150个社区提供循环利用和堆肥服务，建议消费者也行动起来。“每次购物时，我们可以避免使用塑料，直接向品牌及其包装公司发送信息。如果我们不买，他们就不会生产。”加州这项新法律真正的特别之处是，要求减少塑料产量，海洋保护协会的首席科学家George Leonard说。“这触及到了问题的核心：塑料产量增加是环境变化的驱动力。这就是一切吗？不是。但它会通过比以往更实际的方式改变这条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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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LAURA PARKER
译者：SKY4

编辑：框舅
版式设计：嘉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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