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众的喜马拉雅秘境,藏着你没见过的隐世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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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藏高原，世界上独特的环境地域单元，也是亚洲重要的江河源区，湿地面积近1800万公顷，占中国湿地总面积约三成。
因地处高寒、高海拔之地，冰川雪山与冻士等孕育了独特的湿地生态和环境，分布高程可达海拔5400米，是地球上“最高”的湿地。
从西藏日喀则的仲巴、定日到定结、岗巴一带，219国道走过的地区，绵延分布着一长串多样而精彩的湿地，这里河流蜿蜒如网、湖塘多如繁星，它们依偎着两侧的雪山冰川，与沙丘、冻士和地热共舞，而世人对它们的了解和欣赏，却十分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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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219国道，过了冈仁波齐和神山圣湖区，告别阿里，前方就是日喀则了。冈底斯山和喜马拉雅山两道巨大山脉所夹峙的谷地中，天风浩荡，冷冽干燥。如线一般的公路在众多雪山的注视下，顽强地向前蜿蜒着。


▲ 图片来自微博：阿拖拖晓君
从仲巴、吉隆、定日到定结、岗巴的这一片狭长地带，是地球上一方不折不扣的高冷之地——喜马拉雅山是全球海拔最高的山脉，这里占据了其最高耸的中段，是极高山“神仙扎堆”之地。以珠峰为代表，全球海拔8000米以上的14座高峰中有5座集结于此，海拔六七千米的更是随处可见。



雪峰绵延逶迤、冰川悬垂如瀑、冰塔犹如森林。在这儿，高原的粗粝和严酷是显而易见的，喜马拉雅山脉屏障了印度洋的暖湿气流，长冬无夏，最低气温可达零下50摄氏度，降水稀少。
奇妙的是，如果你真的走过这里，留在你记忆中的片段，却往往充盈着温润、晶莹和勃勃生机。这是因为，沿着219国道从仲巴到定结，绵延分布着大面积的湿地，河流蜿蜒如网、湖塘如点点繁星，湿地、沼泽草甸连绵。







如果把喜马拉雅山脉和冈底斯山脉看作两扇狭长的蚌壳，这珍贵的湿地，就像是巨蚌的肚腹中，一串彼此连缀的天然珍珠。蚌裹住沙砾，用岁月和沁出的汁液孕育出珍珠，而这片温润湿地，也正是“高寒”、雪山和冻土的孩子。






▲ 图片来自：摄影师雪山飞兔
虽缺乏降水，两侧的连绵雪峰却将冰雪融水沿着万千沟壑，源源不断地送往谷地。古老冰川运动退缩形成的围谷、洼地，底部堆积着隔水的冰碛物；冰雪融水冲积扇形成的细密泥沙不断移动，淤高谷地河床，阻挡水流，形成宽可达数公里的河心滩与河漫滩湿地；此外，因冻土而形成的热融湖塘也诞育湿地：夏季冻士局部融化，土体沉陷，但深层冻土阻隔使消融无法下渗，低浅积水向四周渗透，逐渐演变成沼泽草甸。






▲ 图片来自：西藏旅游网
在环境严酷的高寒之地，连绵成片的湿地和沼泽草甸因高产草量和相对温润的环境，不仅成为牧民珍贵的牧场，也是藏羚羊、候鸟等众多动物繁衍生息之地和育幼场。湿地及周边，是连绵的牧场和如星分布的村庄，湿地本身也是马泉河湿地自然保护区、珠穆朗玛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腹心地带。



雅鲁藏布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河之一，其里孜以上江段为上游，称为马泉河（当却藏布），因江源区雪山形如马首而得名。从日喀则最西端的仲巴沿219国道和马泉河而下，湿地的连台大戏便渐次登场了。






▲ 图片来自：寿桦

马泉河有着纷乱的辫状水系，在冈底斯山与喜马拉雅山之间蜿蜒东去，它与公路时而遥遥相望、时而紧紧地拥抱牵手，像是正在仲巴谷地上演绎的一曲探戈。
如闪亮丝网般散布的水流中，连缀分布着大大小小的碧色色块，那就是马泉河湿地了。从卫星图上看去，像是一只绿孔雀展开的华美尾翼。






▲ 图片来自微博：南麂土著

雅鲁藏布江有“天河”之称，马泉河湿地平均海拔也达到了4600米以上。这里水流平缓，多弯曲和汊流，湿地最大的特点是沙丘与湿地彼此交织共生。
仲巴一带地表沙源丰富，河流输沙，又常年盛行大风，把马泉河打造成了一条“流沙河”。串珠状、新月状的巨大沙丘可高数十米，长宽上百米。翠绿湿润的湿地，则在沙丘群中经营着自己的领地。




▲ 图片来自微博：圣地光影
水流、沙丘和湿地，共同在仲巴谷地中编织出一幅壮丽而奇妙的织锦。绿色的草铺满湿地缓丘，风化的沙粒则带着红色，凌晨沙丘表层白霜凝结，再加上河水的冰蓝和天空的宝蓝色，日升霞落时，色彩纷呈。
如果你略微远离河流，便能强烈感受到仲巴的干燥和荒寒。黄沙遍地，寒风透骨，在一些山坡上甚至连稀疏的荒草都看不到，让人仿佛有置身月球的感觉。可是，当你走进湿地，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牛羊如群星散布，一群斑头雁列队飞过头顶，足有上百只。姿态优雅的黑颈鹤和一些不知名的大鸟在湿地上踱步觅食，慵懒地梳理着羽毛。牧民的帐篷则像雨后的松茸，在湿地上伸展着伞翼。
曾和队友们一起漂流过雅鲁藏布江的税晓洁，为我讲述了当年在马泉河湿地中穿行而过的奇遇——马泉河就像是仲巴的另一条“公路”，坐在船上，不时会与两侧饮水的牛、马群遇上。



马儿总是温文尔雅的，名往只是好奇地抬起头，静静看着我们从它们面前漂过。好奇心特别重的马会一路小跑着跟踪好几里路，好奇心得到充分满足后方才“尽兴而归”。
而牦牛则显得很愣，有次转过一个河弯，正与一群牦牛迎面遇上。牛群被漂流筏这个“怪物”惊吓，顿时骚动起来，在草甸上乱窜一阵后“轰轰隆隆”地冲进了河中。一阵铁蹄翻飞、水花四溅后冲到了河对岸。




▲ 图片来自微博：是Mr·Chow
在藏语中，“仲巴”的意思是野牦牛之地，而马泉河的湿地草坝上同样也是藏羚羊繁殖的宝地，听说在繁殖季的大沙草坝上，能看到几百只藏羚羊，公羚吼声如雷，为了爱侣而奔跑、决斗和搏击。
仲巴还有不少神秘的地热湿地，雅鲁藏布江河谷某些地段是沿大型断裂构造发育的，隐藏着间歇喷泉、沸泉、热泉、温泉的家园。




▲ 图片来自微博：西藏日喀则旅游
如角暗河热汽喷涌，吼声如雷；吉拉乡达荣温泉谷上百个泉眼，即便是高原上最冷的严冬中，大荣河两岸仍是一片碧绿，沟谷热汽漫舞，宛如仙境。各色温泉自古就是牧民们难得的休闲场所，沐浴洗去疲惫，而沸泉温度可达80度以上，烧茶煮肉，片刻就香气四溢。
温暖的水流，也带来了一年四季的绿意着和生机，盘羊、羚羊、黑颈鹤等野生动物也才常常光顾。特别是冰天雪地日子里，苦寒高专原上的地热绿洲为饥寒交迫的它们提供了难得的“食堂”“驿站”和避难地。



继续向前，欣赏过佩枯错湖畔由杂色小自花组成的湿地“花边"，便来到了聂拉木和定日。珠穆朗玛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面积约3.3万平方公里，定日是它的最核心地带。
喜马拉雅山脉，世界上最高大、最年轻的山脉。保护区湿地主要分布在山脉北麓海拔4100-4700米的地区，占保护区总面积10%以上。


▲ 图片来自微博：麻坛大兵RYAN
湿地的主动脉是朋曲，发源于希夏邦马峰北麓，它由西向东贯穿保护区，长约370公里，流入尼泊尔境内后改称阿龙河，之后汇入恒河。远古时期，这里曾分布着一系列串珠状的湖盆，后被沿断裂线发育的朋曲连通。定日的沼泽湿地及草甸，便分布在朋曲水系两侧及湖泊周围。




▲ 图片来自微博：萧箫易水寒

走在定日，往往一抬头，便能看到珠峰及其周边极高山形成的“雪山峰会”。山体如巨型金字塔，山脊和峭壁之间的冰川如银河飞流直下。而在脚畔，绵长的沼泽和湖塘流水蜿蜒，碧色参差，仿佛是雪山垂下的衣带和叮咚环佩。


▲ 图片来自微博：中国国家地理，赵春江摄
聂拉木的古错盆地，便是一处可以观赏到珠峰和众多雪山的“湿意”之地——门曲和棒曲在此汇合，水流激荡，有大片水草丰茂的沼泽和草甸。
再往前，又一处极高山仪仗队的湿地“观礼台”迎面而来。岗嘎镇又名“老定日”，是定日县老县城所在地。晴好的天气，这里可以收获世界第一（珠穆朗玛峰）以及第四（洛子峰）、第五（马卡鲁峰）、第六（卓奥友峰）等高峰“同框竞高”的奇观。


▲ 图片来自微博：旅游新热点
岗嘎镇附近有梅木湿地、岗嘎湿地和查孜湿地等，水草丰美，河流从中穿过，牛羊成群。站在岗嘎山顶眺望，云朵抚摸着雪山，村舍星罗棋布，听说常能见到藏野驴与牧民的牛、羊、马一同在水畔采食。
定日也有部分风沙地貌，景象却与仲巴不同，西藏锦鸡儿覆盖在沙丘上，像是一个个半圆形的坐垫，春季会缀满橙黄色的花朵，连缀成大地的别致春装。


▲ 图片来自微博：odin和kitty
在定日的湿地之上，除了雪山集结，还有另一种“高耸”的风景，那就是塔头草——这是一种高出水面几十厘米至一米的墩状物，由沼泽地里各种苔草的根系，死亡、腐烂后再重生，经年累月所形成的，类似宝塔般的景观，俗称“塔头墩子”，形成历程可长达数千上万年，可谓是湿地历史的见证者。


▲ 图片来自：中国国家地理，张旗国摄
它们有些在浅水中盘踞，有的在深水中耸立。河水迂回曲折从塔头丛中穿流而过，其间还有一些伴生植物如斑唇马先蒿、云生毛茛、海韭菜、水麦冬等，春夏时节，百花盛开，沼泽像是一片华丽的花海。
想象着，如果我是湿地中的一个微生物，这细水潺潺就是磅礴的河流，而那高耸的塔头丛，就是它们世界中的“珠穆朗玛峰”“洛子峰”吧。




▲ 图片来自微博：中国国家地理，陈剑峰摄
定结与定日接壤处，朋曲的支流叶如藏布拐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转而向南奔去。两岸良田琳琅，雪山下青稞粗壮硕大，油菜、土豆和小白菜的长势也格外惹人喜爱。
如果说，从仲巴到定结这一脉湿地如一串各有华彩的珍珠的话，定结则是其中最润泽、最闪耀的一颗。站在山间垭口，如果能再高一一些、视野再开阔一些，或许就能看到贯穿定结、岗巴的整片湿地，足有44万亩，仿佛是一片湿地的海洋。




▲ 图片来自微博：sarah一直在路上

定结”的藏语义浸透了“湿意”，意为“水底长出”。传说中，定结所处的高原最早是一片宽阔的水域，后来水中长出了陆地，最高处有一块巨石，定结宗的古堡便正好建筑在巨石之上。
定结地势南北高，中间低。东连岗巴县，西临定日县，南与尼泊尔、印度毗邻。山势分布纠结，叶如藏布和吉隆藏布则蜿蜒其间，左冲右突寻找前行路径，河流蜿蜒如蛇，河道鳞次栉比，构造出定结湿地的肌体。


▲ 图片来自微博：于海童_THU
在定结湿地海拔约4400米的地方，植物研究者发现了古老的定结睡莲，它们是世界上分布最高的睡莲，而定结也恰如高原之上，从水中升起的一朵莲花。


▲ 图片来自微博：轻度缺氧的李珩
在这里，一切都仿佛带着水色和摇曳的姿态，整个湿地像是活的，有生命的。叶如藏布及其大小支流是流淌的动脉和毛细血管，错母折林、共左错等湖泊以及星罗棋布的牧场村庄则是脉动着的脏腑。湿地在伸展、漫步，随处都能感受到它散发的温度和光泽，呼出的生动气息。


▲ 图片来自微博：轻度缺氧的李珩
阳光灿烂的午后，湖畔草地上色彩斑斓的牧民帐篷像一朵朵野花渐次开放；羊群像一团团飘荡的、不断变幻形状的白云；水面则如同一面面魔镜，倒映着山峰和天空，马儿就站在水之中央寻觅水草；湿地旁的炊烟和云雾，则如风中飘动的哈达……




▲ 图片来自微博：浪去的摄影师_李根
定结县年降水量虽然只有300毫米，但近九成的降水都集中在6-9月份，有许多季节性的河湖和湿地。到了雨季，干涸的河道会迅速复活和生长，荒野上忽然出现多条波涛滚滚的河流，像是大地不断生长的经络和血管，它们延伸、并流、交叉，逐渐连缀成片片新生的湿地。


▲ 图片来自微博：于海童_THU
有人说青藏高原寒冷严酷，而定结湿地的包容和温润，它的碧波荡漾、山水相映以及到处弥漫着的青草、飞鸟、花朵和炊烟的气息，则让在水乡长大的我，在恍惚中生出了一种归乡般的情愫。







从仲巴到定结，湿地舒展着领地，像是一块狭长而巨大的磁铁，将人、牛羊、田园、牧场、野生动植物和种种生机都吸聚其上，海拔四五千米的公路两旁，有些地段的村庄密度超乎想象，甚至连鸟群的密度也令人咋舌，“鸟多得就像麻饼上的芝麻”。

被湿地的磁力所吸引的，还有众多历史遗迹，如碉楼、古堡、古寺等。正如有历史学者所提及的那样，这一带在历史上曾存在着一条灿烂的文化和商业之路。



其实，这片湿地的精彩远远不止如此，沿着219国道所能领略到的，也不过是管中窥豹、冰山一角而已，还有大面积的湿地远离公路，隐秘且人迹罕至。
目前，学界从仲巴到定结的这一脉湿地的研究还相对较少。这里不仅是人类诗意的栖居之地，也是珍禽异兽的乐土和避难所。这片“湿地天团”，如此特别、隐秘且不可替代，它如一卷瑰丽的长诗、一道巨大的谜题。

来源|藏客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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