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外人的云南,又美又野!

▲ 湾海之晨

本文作者 | Jeff Ren

视频 | Jeff Ren



什么是哈天线

相比于炙手可热的新疆、西藏和川西，云南却冷清不少；相比于亚莫错根、他念他翁，哈天线却无人问津甚至无人耳闻。
顾名思义，哈天线是从哈巴雪山穿越到天宝雪山的一条徒步线路，这条线路最初由雨花石等人在 2020 年 6 月探路成功。而我们此次线路简要行程如下：

Day1：丽江-哈巴村-4500 米哈巴雪山大本营 Day2：4500 米哈巴雪山大本营-哈巴雪山顶峰-哈巴雪山大本营-湾海 Day3：湾海-恐龙垭口-雪门坎垭口-漂亮牧场 Day4：漂亮牧场-白水台河-错布牧场 Day5：错布牧场-刷沾垭口-九子海 Day6：九子海-瓦朗垭口-伊米垭口-蘑菇湖 Day7：蘑菇湖-天宝雪山-阿布吉措-尼古个牧场

计划五人出行，最终成行两人左起: 木华，Jeff



从登山到穿越哈天线充满无尽想象
雨花石等人探路的六月属于云南的雨季，但也是高山杜鹃绽放得最美的时节，烟雨濛濛的空气，清澈的高山湖泊，漫山遍野的杜鹃花，一看见这条线就给了我很多想象力，想象秋天会是什么样子。
在这条路线上，你将得到登顶哈巴雪山的激动和满足，走进天宝雪山脚下神秘的土地：





你将收获湾海的一抹蓝色溶于山间，还有真正的深闺秘境九子海和阿布吉措，纯净得直直地映入心底：





横切、垭口、陡坡，穿插着森林、草场、海子，你将路过愤怒的牦牛，肆掠的风，光影斑驳的森林和漂亮的牧场，在行程中用脚步记录下这些与云和风相伴的日子。









美则美矣，不过这是一段相对“野生”的道路，少有人至，沿途多段路径不清晰，建议大家结伴并仔细辨别路径，做好充足的体能和安全储备，平安出行。





具体行程
Day 1下午一点到达哈巴村，稍事休整后正式开始徒步出发。一路拔升穿过松林，经过一片高山草甸。此时，视野开阔，远处山下是村庄，近处是松林，对面是绵延不断的山脉，太阳照射在身上温度刚好，时有微风拂过。



下午六七点，身体有些疲惫了，只顾埋着头一步一步的走在大石板坡上，突然一回头，眼前的景色让我大为震撼。太阳倾下了角度，云层也跟着变了颜色，红透了整个天。疲倦之感瞬间消失，感叹自己的幸运，喘着粗气一直按着相机的快门。







晚上 7 点半到达营地，此时天空刚好黑下来了。营地深处 4500 多米的一个凹处，背后就是明天凌晨要攀登的哈巴雪山，前方可以看到山下村庄的灯光，银河像一座拱桥一样横跨在黑夜的两边。
很久没有仰望星空了，有时候特别好奇其他的星球上面有没有同样的生物，在黑夜的时候，望着天空发呆，好奇其他星球上有没有同样的生物。
而今天 24 小时内从海拔 50 米的上海到 4500 米，从工作状态急速切换为徒步状态，无缝衔接没有适应时间，这也导致了后面状态都欠佳。



Day 2行程：营地（4500）--- 哈巴雪山顶峰（5396）--- 大本营（4550）--- 湾海(4120) 路程：约 11.5km，海拔爬升 950 米
早上四点半准时起床，高原天气寒冷，昨夜头部着凉，早上起来头疼得厉害。木华状态也不是很好，嘴唇发白。
看我们状态不太行，要不我们就不上了吧。来都来了，先试试吧，免得留遗憾。



凌晨五点左右开始出发，此时山上已经有一条长长的头灯长龙在缓慢地移动，他们基本上都是凌晨两三点从 4100 米大本营开始爬的。慢慢走着走着，头开始不疼了，脚上也没有那么沉重了，状态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我就按照自己的节奏走着，超了很多人。
黑夜里行进，没有旁物的干扰，机械地抬着腿，慢慢地迎来了天边的一丝亮光。快到雪线时向导找了一个视线较好的地方，我们在此记录一下眼前壮观的云海。起初天空还有稀疏的星星，慢慢的星星消失了，天空出现了鱼肚白，脚下、眼睛所及之处都是云海，幻想一叶扁舟徜徉云海。七点多，东方的橙红变得越来越浓，越来越亮，像是一台舞台剧迎接主角的登场。





日出过后，继续爬升。到了雪线，换上冰爪爬绝望坡，四十步一停，四十步一停，就这样爬到了月亮湾。在月亮湾又是一顿拍拍拍，此时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到了月亮湾基本就能登顶了。



上午九点半，终于触摸到了哈巴雪山的峰顶。
周围的山峰清晰可见，近处的玉龙雪山、梅里雪山、亚丁三神山等山峰，矗立在云海之上，遥相呼应。



感谢哈巴雪山，接纳了我们。
下撤，朝湾海前进。云海漏出了空隙，近处的湾海尽收眼底，那是我们今晚要去扎营的地方，远处是梅里雪山，卡瓦博格雄伟壮丽，那是我们将要徒步前进的方向。



Day 3：
行程：湾海（4120）--- 无名垭口(4390) --- 恐龙垭口（4250）--- 漂亮牧场(4040) 距离：约 15km，爬升850米)
湾海的早晨太仙了吧!
昨夜淅淅沥沥下了些小雨。湖边，帐篷，小雨，这些元素集合在一起很奇妙。没有温暖的日出，山间弥漫着来去匆匆的雾气，湖面一片冰蓝，三三两两红树点缀山间。
湾海的红树正是红意当头的时候，初看照片以为是假的，身临其境咋一看也以为是假的，走到树底下被红色笼罩才确信这是真的。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回望湾海被阳光照亮，湖边有两三石头房
拔营后经过一片高大的杜鹃林。这里的杜鹃约摸四五米高，单看一棵树的树干弯弯曲曲，而成片的杜鹃林，扭扭曲曲的树干却也呈现出一定的韵律。





一路上上下下，有些路段路迹不是特别明显，要仔细核对轨迹和判别方向。翻过恐龙垭口，真正的刺激开始了。
云南这边山高峡深，海拔落差非常大，而横切山腰的道路非常狭窄，有很多小石子在上面，很容易滑倒，因此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这还是晴朗的十月份，如果是下雨天，山体松垮，鞋底填满泥泞的话很是危险。因此，不建议雨季穿越这条线。











继续徒步，闯入一片原始深林，这时已经是日暮时分，阳光透过树叶，斜着照进森林里斑斑点点。我和木华都被这绿野仙踪般的景色迷住了。



在原始森里里走走拍拍，时间过得很快。走出原始森林，眼前豁然一片开阔的草甸：这是一处牧场，在夕阳下非常漂亮，所以我们叫它“漂亮牧场”。漂亮牧场空无一人，我们找了处平整的又避风的地儿扎营。





扎好营，水源的问题却也难到我们了。漂亮牧场周边有几处只有几厘米深的小水潭，水潭旁边全是牛羊的脚印，仔细一看，水潭里全是游动的小虫子。我们辗转几个水潭，都是这个情况，找了一处还过得去的水潭打了一壶水，用过滤器过滤后烧开做饭。今晚就这么将就扛过去吧。



Day 4行程：漂亮牧场（4040）--- 错布牧场(3770)  距离：约 16.5km，爬升 740 米
早上七点起床拔营，路过一处废弃的无顶的牧屋，牧屋旁有一小水潭，水潭水也是浑浑浊浊的，里面也蜉蝣着很多小虫子，考虑到现在饥渴难耐，最近的常规水源地还在十多公里外，我们没有其他选择了。
管他什么浑水，我们本是动物，只不过被城市太宠溺了。在木屋烧了开水，煮了面条，喝了个痛快。



早晨的山脊，大雾弥漫，能见度只有几米，也没有了昨天下午的狂风呼啸，安静得只有自己的呼吸声，旁边的松林，若隐若现，空气感十足。很仙!
进入原始森林里后，眼前雾气蒙蒙，脚下覆盖了厚厚的软软的落叶青苔，树木长得笔直的，巨大的直径需要好几个人才能围住。森林深处很安静。路径也不是特别清晰，当地人估计也很少踏入此地，这幽闭的森林里说不定有什么大蟒野兽。









走出森林，远远望见了一座酷似冈仁波齐的神山，按地理位置估计应该是错布神山，今天我们将要走到他的山脚，并从侧方经过到达错布牧场。



横切了一段非常危险陡峭的山腰路段，又走了一段山脊后进入到森林里面。一路下降，路迹隐隐约约，需要辨别方向。下到山谷，中间有一条白水台河。其名为河，实则一条小水沟。可能是特别上游的原因，河水很小。
这个地方本来是今天的计划营地，但现在才四点钟，扎营为时尚早，而且河边地方很小不适合扎营，我们决定赶往三四公里外的错布牧场。
一路拔升虽然很辛苦，但是沿途的风景能分担掉不少疲惫。夕阳照进山谷，红橙黄绿，秋意渐浓啊。





经过两个小时的爬升下降，终于到达错布牧场。错布牧场处在一条长长的山谷中间，牧场水草丰美，几十上百头牦牛遍布其间。
等我在牧屋前面搭好帐篷时，木华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牧屋的门，里面有两个木头做的床板和一个木头桌子，有一些积灰，看来牧屋主人也是很久没来打理了，今晚有五星级住宿条件了。


五星级住宿，感谢牧屋主人
Day 5行程：错布牧场（3770）--- 刷沾垭口(4350) --- 九子海(4150)  距离：约 7km，爬升 675 米
今天的行程很轻松，算是休整调节。
一早被牧屋外面牦牛的喘气声吵醒了，这群牦牛已经跨过了小溪包围了牧屋。我拿着登山杖和三脚架走出牧屋，不停敲击并吆喝，牦牛似乎吓坏了，大的小的全部跑开了。嘿，看来主动出击才能胜利啊。
吃完早饭，木华和我一路吆喝，沿着牧场和松林的边缘绕行。走出差不多一里路，终于绕过了牦牛阵，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沿着错布牧场所在的山谷一直拔升，路过错布湖，翻越刷沾垭口，今天的行程就已经过了大半了。在刷沾垭口之上能远远看见九子海，那里是我们今天的目的地。
九子海，九为量词，意为有很多湖泊组成的海子群，这个地方连当地人都很少听闻，涉足的人则更是寥寥无几。到访过的人都会发出感叹，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高原湖泊，是真正的深闺秘境。





扎好营，时间尚早，便在营地周围闲逛搜寻机位。爬上一个小山坡，九子海几个较大的湖泊尽收眼底。天空乌云密布，没有黄昏该有的暖色光线，但是阴沉的天气却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这遗世独立的秘境足以抚慰人心。







山里的云、风和雨，脾气都很古怪，来去捉摸不定，在一阵风雨过后，天边挂起了一轮彩虹。
我们好幸运啊!这也是我迷上徒步的原因，大自然总会在不经意间给你惊喜。



Day 6行程：九子海（4150）--- 九子海垭口(4300) --- 瓦朗垭口(4300) --- 伊米垭口(4360) --- 无名垭口(4400) --- 蘑菇湖(4150)  距离：约 11km，爬升 1000 米
天边的朝霞烧得美轮美奂，慢慢升起的阳光叫醒了我们。
这里并不是完完全全的四面环山，东面有一个缺口，可以远远望见山下的村落，在晨光里慢慢苏醒。







今天的行程有好几个垭口，一路上上下下。爬完瓦朗垭口，再爬完一个 4300 米无名垭口，看等高线觉得可以不用按照计划轨迹下到谷底再爬上去，而是可以横切，于是我们从 4300 米无名垭口横切到了伊米垭口，省了不少体力。这让我们尝到了甜头，却殊不知危险就隐藏在其中。
从伊米垭口到下一个无名垭口，横切到一半被一个巨石挡住了去路，观察一番之后决定从上面绕过去。向上很陡，全是碎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大石头上面，却傻眼了，前面是一个小断崖，虽然没有多高，但想要下去确实有点危险。
观察了一遍觉得勉强可以通过，我便开始抓着石头下降，谁知这些石头全是风化的，没有一处是牢固的支撑点，我卡在断崖的中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找不到一个稳固的下脚的支撑点，情急之下，我解开胸前的相机包、扔下登山杖，一步一步试探稳固的支撑点，终于有惊无险的过了这个陡崖。


危险断崖,请找出图中的木华
后面一路上我们都保持沉默，一在庆幸我们都安全通过了，一在反思行前为什么没有仔细地做功课。再翻过几个小垭口，下午五点多，到达蘑菇湖营地。



Day 7行程：蘑菇湖（4150）--- 蘑菇湖垭口(4300) --- 天宝雪山垭口(4580) --- 阿布吉措(4170) --- 尼古个牧场 (3550)行程：18km，爬升 730 米
今天是徒步的最后一天，但还有一个问号在心里，那就是能不能翻越天宝雪山垭口下到阿布吉措，因为在这之前，还没有重装队伍翻越过这个垭口。
早上起来就是 200 米的爬升，翻越蘑菇湖垭口后下降 100 米开始横切。天宝雪山和哈巴雪山距离短短百公里不到，山体风光却不尽相同。哈巴雪山附近山体基本都覆盖了茂密的植被，而天宝雪山附近山体基本都是光秃秃的，布满了碎石。


蘑菇湖之晨



横切后远远看见天宝雪山。天宝雪山实际上也是一个光秃秃的石头山，只有到冬天的时候才会积雪，不过锋利的山体和灰白色的石头赫然耸立在眼前，还是非常震撼的，是一种别样的美。
接下来是 400 米漫长的爬升和无尽的思考人生。好在碎石路上一直能循迹到隐隐约约牦牛队伍走过的路迹，走起来并不是特别费劲。爬到垭口，看见了玛尼堆，我和木华终于可以释然了，这个垭口当地人走过，说明也有路下到阿布吉措，这样基本上宣告我们此行成功了！



天宝雪山



天宝雪山垭口

一路顺着路迹往下，在一个大石头背面碰见了一对夫妇正在吃泡面和零食，他们是当地人，趁着假期爬上来看看风景。
虽然是国庆假期，阿布吉措也不见几个游客，因为连很多当地人都没有听说过此地。就算要到达此地，还需要徒步 3 公里爬升 700 米，耗时 5 小时。湖面一片湛蓝，纯净得直直地映入心底，彩色的经幡随风舞动，守候着这一山一水。



在阿布吉措停留一会儿，我们便开启了急速下撤模式。归家心切，城里的可乐和菌汤锅都在向我们热情地招手。
阿布吉措旁边是阿架岗，山体几乎成垂直状拔地而起，落差高达一千多米，甚为壮观。阿架岗山脚是一个牧场，几个牧屋和一群群牦牛分散在整个山谷。阳光透过云层照进山谷局部，像是专门在为我打光。



阿架岗绝壁和山下的牧场



阿架岗山下牧场

下到山谷，穿过牦牛堆，走到尼古个牧场，为时七天的哈巴雪山攀登+哈巴雪山-天宝雪山穿越安全结束，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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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愿我们保持热爱，共赴山河！并借斯文赫定的话与君共勉：迈出那沉重的一千步，决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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