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你太美

中国大部分鹅的祖先，鸿雁（Anser cygnoides）

摄影：JOEL SARTORE

鹅的历史与现实地位真的被低估了。

2020年发布的中国《国家畜禽遗传资源目录》中涉及到的普通家禽为：鸡、鸭、鹅、鸽、鹌鹑；特种家禽包括：火鸡、珍珠鸡、雉鸡、鹧鸪、番鸭、绿头鸭、鸵鸟和鸸鹋。

提到家禽，鸡似乎永远排在第一位；它是中国历史上出镜率最高的家禽，也是十二生肖中唯一的家禽；文化符号中既有祖逖在西晋末期的黑暗局势下“闻鸡起舞”，也有寓意黎明将近、吉祥向上的“金鸡报晓”等；及至如今，“鸡你太美”已成为长盛不衰的网络流行语，很是朗朗上口、水到渠成。



棕色来航鸡（左上）、婆罗门矮脚鸡（右上）、黑乌骨鸡（右下）、阿劳肯鸡（左下）

摄影：TAMARA STAPLES

鸡哥的风头似乎理所应当盖过家禽界实际的“一哥”——大鹅。唐朝有“送鹅娶亲”的习俗，松赞干布也曾送唐太宗大金鹅讨老丈人欢心；同时期还出现五言古诗《咏鹅》，流传千古；但没有任何史料可以确证，当年7岁的骆宾王在写这首诗前不是被大鹅刚“追杀”过一波；毕竟，“没被大鹅追过的童年，是不完整的”。



当然，这种情况比较少见

虎年春节，大鹅把守边疆。广西陆地边境线有1020公里长，有3市8县与国外接壤，每天都需要有工作人员日夜值守；其中，也包括鹅。据中国新闻网报道：龙州县下冻镇980号界碑防疫卡点，值守人员给他们的“战友”——两只凶猛的鹅和两只狗喂食。鹅对陌生人和声音的警觉甚至比狗还敏感。





图源：陈冠言，中国新闻网

早在2013年，新疆沙湾警方就养鹅维稳，称鹅比狗好使；淄博警方也曾发微博侧面印证了这一说法——“说实话，鹅的战斗力有时候比警犬略强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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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鹅的优良能力，《国家地理》采访了美国奥杜邦康涅狄格州鸟类保护主任Patrick Cumins，他阐述：

中国人会使用鹅来保护散养的鸡群（中国俗话“养鸡必养鹅”）；它们天生具备很强的领地意识，比起看门狗还多了能飞的翅膀（如“狗”添翼）；你给狗一些牛排，它容易分心，但你很难提供足以分散鹅注意力的东西，即使食物足够美味，鹅会发出更大的声音前来用餐；鹅的喂养相对容易与便宜。



挪威牧场上的家鹅正在威胁摄影师

摄影：SINDRE ELLINGSEN, ALAMY



一只小美洲黑雁（Branta hutchinsii）竟“击沉”鹰隼

摄影：Craig Sluman



一只雌性雪雁（Chen caerulescens caerulescens），雪雁与家鹅同为鸭科下的雁属。

摄影：JOEL SARTORE

鹅并没有牙。

传统观点认为，鸟类牙齿的缺失与它们适应飞行生活有密切的关系，没有了牙齿，鸟类的体重就会减轻，从而更利于飞行；还有一种观点认为，鸟类为使雏鸟能更快地从卵中孵化，才放弃了牙齿，研究人员以长有牙齿的爬行动物作为参照后发现，胚胎发育出牙齿的过程，可以占据全部孵化时间的60%。主动放弃牙齿，将有助于提高鸟类的孵化成功率。



图源：@aarontweets

大鹅虽然是“无齿之徒”，但比有牙还恐怖——齿状喙，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牙齿，科学家称之为“板层状构造”，是鸟喙部的衍生结构，很多鸟类都有。而如果是被大鹅的齿状喙攻击，轻则掉血，重则掉肉。





图源：lazywmarie.com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说法，鹅的眼睛构造类似凸透镜，就算敌人高大无比，它也天生会去“小看”对方，从而勇猛无畏、战意冲天。

不仅在中国，鹅在古代西方也是一种警卫动物。据说，鹅也是被人类驯化的第一种家禽，早在公元前2000年的古埃及时代，就有相关的记载。欧洲鹅的祖先是灰雁，中国鹅的祖先是鸿雁（新疆的伊利鹅除外，其祖先也是灰雁），它们都天生配备慑人的齿状喙。

比如，鸭科分为鸭属、天鹅属、鸳鸯属、雁属等44属，其中雁属下就有鸿雁种；我们常说的家鹅，甚至都不是一个独立的“种”，只是鸿雁的亚种。



中国大部分鹅的祖先，鸿雁（Anser cygnoides）



欧洲鹅的祖先，灰雁（Anser anser）

摄影：JOEL SART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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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能因为家鹅是家禽，就低估了它们的“高贵”。爱因斯坦说过一句名言：“请记住罗马的国会大厦曾是被鹅的叫声拯救。”

公元前390年，罗马城被高卢人攻占，阿利亚战役的失败造成罗马历史上的最大耻辱。罗马军民逃到险峻的卡庇托林山顶盘踞防守，高卢人久攻不下便采取了围困的方式。兵不厌诈，有一天高卢人决定夜晚突袭，当天值班的罗马卫队睡着了，即使罗马人的犬类们也未听到敌人来袭，是罗马士兵散养的一群大鹅受惊大叫，罗马士兵才被惊醒，发现敌人偷袭，赶忙起身作战击退了高卢人。罗马人一直觉得鹅救了罗马城。



罗马神话中的女神朱诺和她的鹅

图源：warhistoryonline.com

后来此事被神化，他们认为鹅是女神朱诺（Juno，罗马神话中的朱庇特之妻，集美貌、温柔、慈爱于一身的婚姻和母性之神，也是罗马十二主神之一）派下来专门叫醒罗马士兵的，他们把卡庇托林山上的白鹅称之为“圣鹅”。



为了纪念帮助罗马的“圣鹅”，有了这座青铜雕像，现存于卡比利欧博物馆——尽管它更像一只鸭子，而非鹅。

图源：vaycaypedia.com

雄鹅的头部与中国神话中的“寿星老”神似，它们的寿命确实也很长，一般能活20-25年左右（鸡只有6-7年，很长寿的也只有10年左右）。根据记载，英格兰西北部兰开夏郡一只名叫“乔治”的公鹅竟活了49年零8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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