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一轮回——2019年秋希夏邦马、冈仁波齐游记

序
自乙未年从青海初次入藏，见天地之大美，便忆念不时，情不能已。高原之上，佛光闪闪，法号回荡，雪山、草甸、人心、笑靥皆通透，纯净而朴实。几年之间，足迹已入藏区各地，曾在古格衰败的城墙上摩挲着时间的无常，也在冈仁波齐体验到了生命的脆弱与孤寂。还有墨脱的青石路，大昭寺的金漆，羌塘的荒原，阿里的夜空……无不让我流连忘返，如醉如痴。当“回到拉萨”的歌声再次萦绕耳边，我又将踏上新的归途。
开、休、生、伤、杜、景、死、惊谓之八门，生于八卦，具现于万物。值金秋十月，入藏十二日，所遇种种，如八门成列，象在其中。
开，乾位，万物初始。
世间绝色有三，雪，月，与卿。雪山更是让人不忍割舍的风景之一。除了极富冲击力的视觉感观，更有神性的光辉笼罩其上，仿佛正如古老的传说，众山皆有神灵。左右思讨之后，最终与其他伙伴共九人确定了本次行程——希夏邦马南坡环线。
本次旅程未约商队，从预定车辆、牦牛、向导，到衣着、伙食、行帐，皆需自备。因过往经历，我自愿担任伙夫一职，与队长朴实及队友小圆先行入藏，筹备物资。25日拉萨落地，状态良好，26日一早便携着晨光，直奔八廓街。街内商铺尚未营业，但已行人如织。其中多是礼拜的藏人，偶有旅人行摄其中，左顾右盼，像是初入大雄宝殿的石猴一般。朗朗诵经声，不觉轰鸣于耳畔，但觉豁达于天际，又随阳光撒于人间，似光明之路通于天堂。旁有行礼之长者一步一叩，庄严肃穆；又有孩童嬉戏其中，欢笑清朗。我自撒开四肢，半卧于青石板上，不觉间已有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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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拉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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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厚的节日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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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张灯结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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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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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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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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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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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闹的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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巅峰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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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最终是否成行
未有多时，二位队友已前来会合。吃过早饭，便开始了所需物资的采购。经一日奋战，共购得牛羊肉30斤、蔬菜瓜果40斤、大米15斤，以及气罐、灶头、锅铲、调料等其他物资若干。因司掌伙食，不敢怠慢，多多益善，以备不时之需。采购之时，朴实清点，小圆入账，条理清晰，巨细无遗，真非吾辈所能及也。晌午过后，剩余队友陆续抵达，所预定车辆亦已联系妥当。自此，万事俱备矣。当晚，相聚于拉萨河畔，庄园内藏音靡靡，歌舞升平，来自天南海北的我们逐渐熟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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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侈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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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碗瓢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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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一定要多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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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包车，司机师傅很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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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奢侈的晚餐，还有歌舞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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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张全家福
翌日清晨出发，天亮前已出城际。同行队友皆非初次入藏，于是舍弃日喀则、羊卓雍措等景地，直奔徒步起点——聂拉木县。行至定日，偶然举目，但见骄阳半掩于云后，七彩日晕列阵于晴空之上，云层翻滚涌动，如同神兵天将立于其中，令众人惊叹不已。此时若有雷鼓风啸，便好似天庭征于花果山之场景，我等小字辈猴孙，只有啧啧咂舌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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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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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的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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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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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

七彩日晕

抵达聂拉木县内的观景台

雪山与经幡

来自队友的作品
至聂县县城，已过傍晚。队长按约联系好牦牛、向导，吃过晚饭之后便早早入睡，储备精力，待明日开拔。我与同室大哥各点清烟一支，依棂靠案，寥寥一叙，便各自怀尘入梦了。

聂县县城

像不像吵架的两口子

地震遗址

傍晚的街道
生，艮位，拨云见山
入夜，气温骤降，所携睡袋不敌寒意，竟醒于梦中。帐外寂寂，不闻前日之风雨。莫非天已放晴，可望星空？却见帐内水汽凝结成冰，冷气聚于鼻尖，顿失勇气，犹豫间复入于睡梦之中。
再至晨时，兀然醒来。揭帐而出，但见天无只云，色入幽幽，似穹庐盖于四野；地无赤土，银装其上，如白莲托于天际。水映高山，雪覆青磷，乾坤遐迩一体，赛日月之相辉。
我见此景致，竟失神于原地，但觉声塞于喉头，哑不能言。片刻之后，方唤于营地。不待同伴回应，独自登高于湖畔，立单反，设延时，静观群山。
天渐明，朝阳起，晖撒山峦，金光冉冉。冰晶结于草蔓，若星宿之璀璨；牛群散于空谷，似云海之行川。此情此景，如梦如幻。
营地

雪山与牛群

希夏邦马峰


自由作品

沙漠作品

队友作品

猜猜这是啥

伤，震位，旺则易折
回望营地，众人皆已出帐。沙漠近于水岸，左巡右看；自由背负“大疆”，直奔山峦。余部亦各寻机位，欲留美景于怀中。我自欢脱过后，回营开灶备餐。至今日竟难忆所食何物，盖“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之故。
饭齐，唤众人就餐。唯不见叉哥，皆谓其入山未归，却不曾见。乃寻于营地，竟自卧帐内，已失知觉。回想前日种种，其疲态已现，又未曾进食，此高原之病症无疑。送水喂药，竟不能咽，皆慌乱。搭腕试之，脉象平稳，遂稍安。
此刻已近午时，难断其病情轻重，遂议定下撤。分牦牛一头，藏人二三，协助同行。霸王乃其旧识，自告奋勇伴其左右。再一思讨，此行需直至起点聂县就医，两日行程并作一日，近五十里地。且牦牛行速极快，非其脚力所能及。若入夜后力竭于山谷之中，无所宿营，天寒地冻，则二人皆误矣。
此程不易，众人皆难。我自讨有墨脱、冈仁波齐之经历，愿随行，却又虑炊事，众人皆慰之。于是托付行装于朴实、沙漠，仅留手杖及我二人证件，踏上归途。

杜，龚位，杜塞不利
归途初始，以麻绳将病者系于牛背，驮负而行。霸王亦随行之。奈何路途颠簸，且病者无知觉，不时自载具滑落，终不得固。如此往复多次，走走停停，步履极慢，行二时不足五里之遥。藏人叹曰：照此行径，则入夜亦不得至。
过一垭口，忽现前日不见之群峦。山体巍峨庞大，连绵成扇，满盈于视界，若不动金刚之威严。又有祥云缠于腰间，随风而动，交缠变幻，似尘刹三十二应具现于眼前。我自如入蓬瀛之境，忘了前路遥困，心生舒悦之情。
盖海拔下降，叉哥竟醒于牛背之上。进食过后，恢复稍许，可自伏于载具。我等皆喜，遂加速前行。霸王体力逐渐不支，不及牦牛脚程。幸大队人马于叉路前撵上我等，霸王无奈归队，将路餐连背包交付于我，我复前行。
山路逾行逾陡，牛终不能驮。幸病者健壮，气力已有恢复，藏人架病者双臂于肩头，搀行于山涧。天色渐行渐暗，迷雾又起，终不见五指。乃以头灯、手机照路，踉跄而行。病者初愈，不得气力，困顿不已。索手机，见其子之笑靥，斗志再生，复又前行。
是夜十时，终见入山之便桥，得车辆接应。至聂县医院，竟不见医护值班者。乃拜别藏人之后，入住宾馆，瘫然入眠，一夜无梦。此路程五十里，扶行于路近三十里，幸皆力壮所以得。
队友作品

陪我们下撤的牛牛居然是它

山路崎岖

发小送我的黑钻手杖，你不知道我有多爱它

继续走

风起云涌

景，离位，继明西方
次日十一，叉哥无恙，与我同观国庆七十年阅兵于房内，感慨不已。如今人民富足，不复病夫之弱势，祖国强盛，又见盛世之雄风，实乃我辈之幸。
休整一日，气力恢复。过午之后，霸王竟独自归来。询之，原是心系病患，无心旅程。趁天气晴朗，离队独行三十里至此。见病患无恙，牵挂终了矣。傍晚聚于城中一餐馆，位置绝佳，瞰群山及半城于窗前，夕阳温柔抚来，似母唤儿归，宣告着这段旅程的结束。
聂县的早晨

巨大的石头

石头两侧建有小屋


聂县风光

我此行目的有二，一为希峰之行，二为圆冈仁波齐之夙念。此时我提前出于希峰，盖所天意。于是打定主意，即刻出发。
再日清晨，天明即行。先乘班车至定日，后改成小车一路向西，续程八百公里。其间夜宿一小镇名曰桑桑，隔日傍晚方抵塔钦。
回望群山

定日县城

不得不吐槽当地人的时间观念，我在定日等了近10个小时

一路风景






仲巴到了

风景继续

帕羊沙丘，七十七天的取景地

仲巴县城

路继续


边检，终于抵达普兰

塔尔钦的路越修越好

塔尔钦最好的酒店，一直客满

街道比前时热闹了许多

这里也有拆迁

死，坤位，向死有生
冈仁波齐，若闻西藏神山一二，必有此峰。据闻佛门八千万贤能诞生于此，称之须弥。其山体如浮屠佛塔，嶦沿层层，清晰可辨，又有沟壑纵横两道相交于峰顶，乃融雪天然侵蚀而成，恰似佛号“卍”字之四臂，故亦称九重万字山。
山下有马泉、孔雀、象泉、狮泉四条大河发源于此，饶沃四方，滋养万物。佛门之外，仲苯、印度、耆那亦以此地为圣，故来此朝圣者络绎不绝。朝圣之路有二，一为内转，由塔钦至于主峰南面，绕“因陀罗山”即回，全程四十里有余；另有外转，以塔钦为始末，环冈仁波齐主峰一周，全程过百里。有藏传佛教之仪轨，外转一十三周方可进于内转修行，故内转行人少之许多。
外转路途修远，崎岖难行，至高之处海拔五千有六，且山谷之中阴晴不定，常生罹难。旅人多脚力不及，两三日方走完此路，藏人有体魄矫健者可当日归来。更有甚者，以长头代步，一步一叩，白日行进，夜宿群山，二十日方出，此般毅力实信仰使然。我亦曾尝试一日转山，却几近丧命于此。前次亦此时节，清早进山，至垭口时喘息不及，寸步难移，瘫坐于地，但见黑鸦数只，体型硕大，盘旋于头顶，乃藏人***之飞禽，兀自以为此生休矣。概思家人于冥冥，匐地前行，方得以生。又入夜谷，不闻人声，不得前路，其境若梦魇缠之，骇然下撤，未完全程。遂使我留此执念，日悻悻然焉。今日复至，乃告己曰：汝失魂于此，当寻于此！自知生性多情，忆前程之困顿，复有泪汩汩然。
惊，兑位，持贞终善
未及山下驿镇，乞首遥望，日辉洒于平原，唯山谷之中乌云翻聚，难见雪峰，叹前途多难矣。至于镇中，寻一宿处，更衣沐浴以慰心安。不复眠，寅时即出。夜不敢进，踱步窥探，遇二觉姆方随行入山。新月未初，夜路漆然，唯星棋罗布，薄云难掩；辰宿列张，银河高悬。慨天地之玄黄，宙宇之洪荒，人自诩万物之灵长，昼得暖阳，独娇宠于众生，夜观群星，实芥子于须弥。幸无秋风呼号，不觉甚寒，行半时即有汗溢。随藏人间歇路旁，举目间，竟有流星过于银河，不及感叹，又有交之。唯曳尾稍短，不足痴臆。乃祈之，片刻即有再者自猎户顺银河而下，至天际方逝。我自歆然，喜形于色，藏人却言：此物常见，不复觉然。
行二十里，见一驿帐，帐内有藏人侯之，有速食、饮品出售，并燃木炭以取暖。遂稍息于此，饱腹暖躯，天明再行。
冈峰山谷乌云翻聚

同行的两位觉姆

入山路上的六字真言石刻

抵达第一个补给点

我行于西谷，日出于东山，故不得光。偶遇祥云漫光，通体金黄，若昏昏老阳，又似映月之于池塘。巳时至于北山，路北有一寺庙，名曰止热，为行脚留宿方便。现已有新屋筑于侧，路标上书：希夏邦马大酒店。因缘和合，巧莫测焉。
至于此地，路南即冈仁波齐，只见主峰屹立正中，卫峰衬于之两侧，峰顶霜云飘散，风雪覆银甲其上，真若中军之神将，不动之金刚。凡见此庄严法相者，即无信仰，亦不由心生虔诚之意。我自读楞严半册，方知琉璃笼眼，实见琉璃，然客尘弥弥，碌碌终日，持贞难住；客尘之心，在此释然，又复得焉。
自以未落前程，逐向山而行，愿得秘境之一二。沿途只闻水声，不见溪流。细寻之，乃水流于冰雪之下，故不得见。遥见有经幡系于山路前侧，遂以此为路标，向而行之。
低头寻路于乱石之中，见有六字真言刻于石上，数量众多；沿途见一平地，丈余见方，有一小房，并有牦牛留置于侧，概有人常年居住于此。至幡下，果有藏人修行仪轨。冈峰全貌尽显于此，只见冈峰端坐正中，若如来讲法，峰底落雪堆积成埵，如罗汉听教。山风呼啸不闻其声，三宝未见却闻梵钟。
回望山下，曲热寺已半入山影，乃觉时已不早，遂速归山下，续转山之路程。
天空渐明


祥云映日

终于见到阳光了

云掩冈峰


向山而行

回望止热寺

冈仁波齐与尼玛堆

冈仁波齐与经幡

藏族同胞和我


我得有多喜欢这对手杖

止热寺已完全沐浴在阳光里，时已过午

向前十里，海拔急升，至垭口已过五千之六百。珠峰观台，号称五千之八百，普罗冈日，亦标六千之一二，实测皆低于此。垭口号曰卓玛拉，乃度母之意。此段路程极为艰难，实我前次几近丧命之地。人行于此，皆步履不开，喘息不已。藏人亦然。
沿途有一海子，缀于山谷，苍翠碧绿，任狂风呼号于旁侧，自波澜不惊于谷中。汉人谓之慈悲，以湖为镜，可见来世今生。时见路人至于湖边探头张望，似看非看，似寻非寻，兴致乎？希翼乎？概其自知。
至于垭口，视界豁然。山路白远，若有祇桓之地不见所在；经幡涌动，似有梵音自无声处来。遥望天际，不知是云是山；吐纳之间，不知是息是叹。
驻足良久，难舍此景。乃至体感虚寒，方不得已而续行。即行之，心中不舍难断。自叹曰：今生不复得见矣。
冰渍湖

谷中牛群

由此向内为空行母密道，不知今生是否有缘

慈悲湖


谷中

登天之路



卓玛拉垭口

回望冈仁波齐

山顶经幡遍布，云雪相晖



山顶路餐的藏族同胞

下山之路渐宽，沿途亦有补给之处。只已行六十余里，关节渐僵，气力渐失。至寺祖楚，天色昏黄，遇一江西老表同行之。二人探灯寻路于夜色之中，相伴而行，嘘问之间，方知此兄已入藏半年有余，平时以零工为生，身家几无。日食素餐，夜宿行帐，唯恋藏区，不肯归故。乃细打量，此兄虽穷困，但衣着平整亮洁，目光坚毅如炬，不似常人。遂心生好感，约其至塔钦饱餐一顿，小酌一二，互诉衷肠。未料其借口先回，再不见踪影。概其心有苍柏，难领他人施舍。弱冠之岁，风骨不危，敬佩，敬佩。
再行数十里，夜十时方至塔钦。回顾此程，历时近二十小时，披星而出，戴月而归，行休复始，无畏迢迢，路百里方得一始终。至此思缒流云，念山而动，痴嗔不在，魂归始复，心满意足矣。
至镇中，饕餮一番。食毕寻宿，不料游客皆满。终得一杂物间以过夜。暗自苦笑：真若古人落脚于柴房。待被褥铺陈完毕，思绪尚远，怎奈气力殆尽，落枕已眠。
归途





转山的人





终得圆满

至镇中，饕餮一番。食毕寻宿，不料游客皆满。终得一杂物间以过夜。暗自苦笑：真若古人落脚于柴房。待被褥铺陈完毕，思绪尚远，怎奈气力殆尽，落枕已眠。
翌日，入午方醒。路程既完，归意纵起。自思不知何日乃寻内转之路。询之店家，方知需包车前往。我欲寻伴于镇中，共担费用，不料旅人皆以我为店家，不理不睬，问之无声，避我不及。我自愤然于心：奈何我之落落，他人之纤纤，莫如来程之使然，又何求是非之两端。罢了罢了。遂不复寻之，独向冈峰而行。
车道盘延而上，至色龙寺即止。由寺旁白塔向高而行，至于崖岸，乃观冈峰南侧绝佳之地。但见冈峰山体雄浑庄重，嶦沿分明，山前长河流远，彩旗扬风。崖上独我一人，盘桓许久，万千情感迸发于心，无以言表，乃习藏人之仪轨，俯卧于地，叩拜再三。
冈峰诸相
白塔：

荒路：

玛尼堆

风马旗

金秋十二日，藏地一轮回。缘起于冥冥，又没于空空，万千波澜复归明镜。唯有一叹：梵音无声，大美无形。
再补片几张：



( 本文作者 : 老男孩1984 )

侃侃而谈，游记精彩，路餐奢侈

好贴子我要顶一下

风景美如画

雪路

天越走越黑

藏族同胞爬到山上去找手机信号

终于到了来时的便桥

休，坎位，伏吟于中。
28日晨9时，司乘载我等至城南，卸货离去，相约七日后来接。藏人久侯未见，便着女士四人先行，以适体力。沙漠、叉哥二人伴行前后，以免迷途，剩余我等三人原地等待，留守物资。约一时之后，藏人伴牛铃声徐徐而来，见我等之后并未因迟到而急于张罗，反而先是蒲地而坐，对饮酥茶。盖藏人生性懒散，我等嘱咐过后，便追赶前队去了。自此，全员九人，皆已入山。
进山前来一张

回望聂县

牛牛们来了

我与此牛注定有缘

行不久，遇一便桥，有五彩经幡系于侧。此藏人之习俗，于路桥、山崖、荒野、湖畔随处可见，上印经文，风起则幡动，如代人诵之，故又称风马旗。过桥之后，再无路基，只允人、马可行。谷中雾气氤氲，浮于半山，故沿途道路可见，山不得见。荒野空旷，不见行人，但马道清晰，概鲁迅先生之所言。
路边小花

过河便桥

河岸渐远

对岸

行于荒野

大雾弥漫

手杖与尼玛堆

向前进

  初行，因平时疏于锻炼，且背负过重，渐气力不支，步履蹒跚。于路餐后方见前队，过一垭口后已觉力竭。伙伴“自由”伴我左右，缓缓而行。后行之藏人及牛队早已超过我等。我自懊恼不已，放歌以缓心绪。待歌声入耳，情绪平复，不觉间又有气力充盈身体。再行，直至营地“欣德”，当日共行十四公里有余。
下午六时，至营地，支帐起灶，炖羊排、白饭各一釜。及花菜，以花椒、腊肉、耗油入味，甚受欢迎。概路途疲累，食未尽，众人皆各自回帐入眠，余我与叉哥、沙漠三人，以过往作酒肴，对酌小二一壶。入夜，雨声阵阵，如小鼓擂之，让人时睡时醒，不得安眠。
营地

准备开火

大厨上灶

小酒喝起来

我的第一次野外宿营竟是在这里

29日晨，天未晴，又起雪。白绒渐落，入地即逝。众人皆添衣物，唯凯莉一人着雨服又撑伞而立，好生欢乐。至午，雪方积席于地，山，仍不得见。
雪渐起





我们的向导

撑伞的凯莉

我自讨体力不及他人，初与女士结伴而行。末了，又恐误了炊事，便离队赶至希峰南坡营地。后有叉哥急行通知，小圆、霸王迷途又返，静静、凯莉业已疲惫不堪，均无食欲，晚餐酌情增减。叉哥急行一路，亦疲态满面，唯沙漠精力俱佳，点烟于风雪之中，悠悠然不觉疲冷。我自感慨：队员自九州而来，自愿相约，砥砺前行，着实不易。此日路程稍短，廿里即至，但海拔攀升极快，至营地已五千有二三。
踏雪而行

雪中精灵

路餐

小息

猜我掏出卫生纸要干啥

此二日，行于风雪，困于阴霾，是日阳光皆不得见，众人皆有劳累失态之势。沿途景色没于阴霾，亦有危难伏吟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