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凤凰伟大的爱情

凤凰

是象征爱情的神鸟寄托着人们对忠贞爱情的向往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图片仅为示意，图中最大的鸟是凤凰，引文选自司马相如的《凤求凰》，“凤凰”有雌雄之别：雄为“凤”、雌为“凰”，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然而凤凰并不只是浪漫的想象孔雀、红腹锦鸡都是它的原型
它们都同属于一个家族——雉鸡拥有华羽霓裳的外表
对爱情既浪漫又疯狂

有“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的感伤

（引文选自乐府诗《孔雀东南飞》，象征着刘兰芝与焦仲卿的爱情悲剧，摄影师@曾祥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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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雄雉于飞，泄泄其羽”的思恋（请横屏观看，引文选自《诗经》，有人认为是妇人思念远役的丈夫而作，摄影师@刘璐）▼


它们用生命书写了爱情在自然界最令人叹为观止的一面（棕尾虹雉[左]、雄血雉[中]与雌血雉[右]一同出镜，摄影师@刘璐）▼


为了爱情它们歌唱、舞蹈（请横屏观看，棕尾虹雉五彩斑斓的颜色，光怪陆离的图案，意乱情迷的舞蹈，摄影师@徐永春）▼


因为爱情它们追逐、争斗（黑琴鸡为了爱情的决斗，摄影师@赵建英）▼


它们卖力地展示自己最优秀的一面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成为山林里最靓的仔（血雉的帅气发型，摄影师@凡利伟）▼


雉鸡为了求爱究竟有多疯狂？爱情又让它们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01
华羽霓裳

广义上的雉鸡属于一个大家族它泛指鸡形目的鸟类包括几乎每天与人们来场“亲密接触”的家鸡（Gallus gallus domesticus）（家鸡最初被驯化成家禽是为人类提供廉价优质的动物蛋白质，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家鸡的祖先是野生的红原鸡（Gallus gallus）人类长期的驯化让我们忽视了这位恐龙后裔的真正实力令人热血沸腾的公鸡战斗自古便是公子王孙的游戏
“两雄不堪并立，一啄何敢自妄”（引文选自唐代王勃的《斗鸡檄文》；斗鸡是中国古代盛行的一种游戏，最早见于春秋时期，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相比家鸡红原鸡的体态更雄健、羽毛更华丽（红原鸡主要生活在东南亚地区，我国云南省、广西壮族自治区及海南省也有分布，图片来源@刘璐、视觉中国，制图@冯艺卓）▼


作为一个庞大家族全世界共有约300种雉鸡分布在除南极洲外的世界各地（请横屏观看，鸡形目共有5科295种，分别为：冢雉科、凤冠雉科、珠鸡科、齿鹑科和雉科，其中雉科占180种，是鸡形目中最大的科，图片来源@视觉中国、alamy、李艳霞、山风、赵永清、刘璐、卢鸣浪，制图@汉青、陈志浩）▼


中国是雉鸡资源最丰富的国家堪称“雉鸡的王国”种类约占全世界五分之一
雉鸡家族普遍羽翼短小、大多不善飞翔可它们脚爪强劲、善于奔走人称“走禽”
（“哥哥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一只正在奔跑的白腹锦鸡，摄影师@图登嘉措）▼


美丽是雉鸡的代名词古人用诗词歌赋赞美它们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
中华鹧鸪（Francolinus pintadeanus）体羽上点缀着一块块的白斑犹如镶嵌着的珍珠
“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引文选自唐代温庭筠的《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人们给鹧鸪身上的珍珠状斑纹起名为“鹧鸪斑”，图片来源@shutterstock）▼


褐马鸡（Crossoptilon mantchuricum）粗狂奔放像是画师用中国水墨绘成的浓褐色的身体与尾羽一抹留白相得益彰
“戴毛角之双立，扬玄黄之劲羽”（引文选自三国时期曹植的《鹖赋》；鹖[hé]鸟就是褐马鸡，褐马鸡极为好斗，古人称其为“毅不知死”，颇受武将喜爱，摄影师@徐永春）▼


区别于水墨的典雅锦鸡代表着中国人的另一种审美
红腹锦鸡（Chrysolophus pictus）富丽堂皇（请横屏观看，雄鸡体长约一米，身披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羽毛，光彩夺目，炫彩缤纷，摄影师@陶洪）▼


白腹锦鸡（Chrysolophus amherstiae）高贵冷艳（请横屏观看，学者推测红腹锦鸡可能起源于秦岭以南，而白腹锦鸡起源于横断山脉，两者于170万年前分化，摄影师@陶洪）▼


北宋皇帝徽宗曾亲自为锦鸡作画画中的锦鸡既非红腹锦鸡、也非白腹锦鸡而是两者的混血
是极为难得的品种

“迥[jiǒng]野翘霜鹤，澄潭舞锦鸡”

（引文出自唐代杜牧的《朱坡》；这只混血的锦鸡，红腹锦鸡和白腹锦鸡的特点兼备，但它究竟是人工培育还是自然状态下杂交的产物，就不得而知了，图片来源@视觉中国，设计@冯艺卓）▼


领略了锦鸡的雍容华贵再来看看集万千华彩于一身的棕尾虹雉（Lophophorus impejanus）它身披彩虹被誉为“九色鸟”（棕尾虹雉主要生活在喜马拉雅山脉南侧，是尼泊尔的国鸟，摄影师@刘璐）▼


也许不是所有雉鸡都符合人的审美像这只火鸡虽在火鸡界属于潘安、宋玉之流但相貌着实令人不敢恭维（“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在雉鸡的华羽霓裳当中
最具代表性的要数它绚丽夸张的尾羽作为世界上尾羽最长的鸟类之一白冠长尾雉（Syrmaticus reevesii）尾羽可达近2米长（发情时，它会竖起长长的尾巴不断抖动，以吸引异性的注意，摄影师@赵建英）▼


京剧中曾将它的尾羽作为精致的头冠专属于威武将军和翩翩少年（头戴雉鸡翎的吕布形象深入人心，如今的雉鸡翎多为人工材料，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有的尾羽不仅长而且漂亮白鹇[xián]（Lophura nycthemera）白色尾羽上密布着涟漪状的“V”字形黑纹宛如一位能工巧匠镌刻而成腾空飞起恰似一条在空中舞动的白绢（白鹇自古都是颇负盛名的观赏鸟，有“闲客”之美称，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在尾羽的雕琢上孔雀属（Pavo）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尾羽上遍布纳米大小的精巧网格光线在网格中发生复杂变换让羽毛绽放出绚丽的色彩（孔雀尾羽上有一排排纳米大小的方格，是一个个蛋白晶体，被称为“光子晶体”，光线照射在晶体上发生复杂的折射、衍射，让尾羽绽放出多彩的金属光泽，制图@汉青）▼


除了摆弄尾羽雉鸡还拥有千姿百态的“发型”很多雉鸡的头上都有一簇特殊的羽毛称为“羽冠”
有的金光闪闪、披在头后（请横屏观看，红腹锦鸡像一位异国的金发绅士，摄影师@赵永清）▼


有的锋利如剑、高高耸立在头顶（绿孔雀头顶有一簇直立的羽冠，摄影师@曾祥乐）▼


有的乌黑柔顺、成簇披在头后这发量与发质令人羡慕（白鹇的头发很黑、很亮、很柔，就是这么自信，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有的十分“杀马特”像一个玩鬼火的少年（黑鹇漫步在皑皑白雪中，摄影师@赵建英）▼


除了羽毛雉鸡身上还有别具一格的装饰
岩雷鸟（Lagopus muta）是著名的彩妆大师眼睛上部红色的眉纹极为鲜艳醒目像赤红色的眼影（雄鸟进入发情，眼上方由皮质的丝状物构成的眉纹开始充血膨胀，呈鲜艳的血红色，摄影师@刘璐）▼


佩戴饰品最花哨的还得是黄腹角雉（Tragopan caboti）它头顶长着一对钴蓝色的肉质角项下还生有一块图案奇特的肉裙在胸前摇晃飘洒像是一条美丽的裙子（角雉肉裙上的图案很像草书的“寿”字，因而被人们称为“寿鸡”，是长寿和好运的象征，摄影师@冯江）▼


雉鸡之美融入了中国文化华羽霓裳成为了华夏衣冠的一部分武将佩戴它的尾羽象征着英勇与无畏（自战国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始，便有用鹖鸟羽毛装饰帽子的传统，鹖鸟有学者认为是褐马鸡，摄影师@柳叶氘）▼


文臣穿着绣有它形象的华服象征着尊贵的身份与高洁的品格（清朝文官补服二品为锦鸡图案、三品为孔雀图案、五品为白鹇图案、八品为鹌鹑图案，花翎用褐马鸡和孔雀的尾羽制成，图片来源@花楸、视觉中国，制图@冯艺卓）▼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雉鸡的华羽霓裳大多都是“男孩子”的专属与雄性的精心打扮相比雌性倒显得黯淡许多（请左右滑动查看更多，同一物种雌性与雄性之间外表差异被称为“两性异形”现象，包括体形、颜色等差异，摄影师@刘璐、李艳霞、陶洪，制图@冯艺卓）










雄鸟们精心打扮只有一个目的：寻找爱情它们努力给姑娘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卖力地展示自己最优秀的一面
但仅有美丽的外表是远远不够的为了收获爱情它们需要文能：唱跳rap、样样精通武能：脚踢情敌、毫不留情
激烈的爱情战争最终演变成了雄鸟的疯狂

02
狂歌劲舞

每当清晨或傍晚雉鸡家族的雄鸟就开始举办一场场情歌演唱会
绿尾虹雉（Lophophorus lhuysii）的歌喉雅致婉转雄鸟常在破晓时站在山顶的岩石上放声歌唱（绿尾虹雉是雉鸡中少有的飞行高手，它们能借助气流上升的举力，自低处向高空盘旋翱翔，摄影师@李艳霞）▼


勺鸡（Pucrasia macrolopha）的嗓音粗犷嘹亮沙哑得犹如公鸭因此被当地人赐名“山鸭子”
（雄性勺鸡喜欢在清晨或傍晚发出响亮刺耳的粗犷鸣叫：声音类似kok-kok-kok，摄影师@图登嘉措）▼


西鹌鹑（Coturnixcoturnix）常常潜伏在草丛中发出水滴般的清亮哨音
（飞翔中的西鹌鹑雄鸟；音频选自西鹌鹑的鸣叫，它的歌声被鸟类学家填了词“wet my lips”，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雄性的独唱往往单调环颈山鹧鸪
（Arborophila torqueola）雌鸟往往耐不住寂寞加入其中（环颈山鹧鸪的雌鸟，它会发出类似kwik-kwik-kwik的叫声，摄影师@刘璐）▼


像山歌对唱一样当雌鸟认可了雄鸟的嗓音便会通过歌声回应雄鸟的爱意情歌二重唱响彻山林群鸟相应、此起彼伏、遍及山野给春天带来勃勃生机
（图为环颈山鹧鸪雄鸟，它会发出一连串类似do-eat的叫声，摄影师@徐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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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不能没有舞蹈华羽霓裳的雄鸟们在山林之中为了爱情奋力一舞
不同的鸟儿会跳不同的舞有正面舞和侧面舞前者主要向雌性展示浮夸的尾羽后者则向雌鸟使用侧颜杀采用哪种取决于哪个角度更能将雄鸟之美展示得淋漓尽致
孔雀开屏是最典型的正面舞发情时雄鸟的尾羽展开形成一个宽约3米、高约1.5米的巨型扇面称为“尾屏”100多只斑斓的眼斑均匀分布在尾屏上（请横屏观看，“小样，迷不死你”，摄影师@李艳霞）▼


雄鸟迈出迂回的步伐

以弧线绕着雌鸟奔走

面对雌鸟的躲避

雄鸟时而急速奔走、步步紧逼

时而原地踏步、欲擒故纵

同时雄鸟发出阵阵鸣叫

如歌声般表达自己的心意

（“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这场爱情的“探戈”一天之内最多可以上演20次，每次持续长达十分钟以上，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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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眼花缭乱的正面开屏侧面舞也同样纷繁复杂最具代表性的舞者是红腹锦鸡当它遇见心爱的姑娘时金色披肩羽毛如折扇般展开上演一出“犹抱琵琶半遮面”（“看我帅不帅”，摄影师@吴雨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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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情的雄鸟会围绕着雌鸟不停地转圈雌鸟则会不停地躲避雄鸟的追赶并发出惊叫声如果雌鸟选中了“如意郎君”便不再躲避它的追逐（请横屏观看，“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摄影师@杨明）▼


雌性雉鸡虽然表面上躲避雄鸟的舞蹈攻势其实对欣赏它们的舞姿乐此不疲有的雌鸟有观赏“斗舞”的传统
黑嘴松鸡（Tetrao urogalloides）会举办一场“舞林大会”它们通常选择林间开阔地带作为“舞场”开始一年一度的选配偶活动
比赛之前一只雄鸡上场活跃气氛它率先飞落在舞场上张尾垂翅、昂首挺胸、头部前后摆动发出“bang-bang”高亢叫声因此民间将它们称为“梆子鸡”（“我宣布，鸡界舞王争霸赛，现在开始！”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接着其他雄鸟也相继赶来有的昂首挺胸、高歌鸣叫有的相互追逐、争斗雌鸟则安静地欣赏雄鸟的舞姿当它看到气势凶猛而叫声嘹亮的胜利者时便会飞到雄鸟面前跟随胜者离去（“要打去练舞室打！”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然而这样的“斗舞”有时会演变成“斗武”繁殖期的雄鸟性格极其好斗雄性之间为了争夺领地和配偶时常大打出手
红腹锦鸡雄鸟之间常常因雌性而打斗它们以尾羽做支撑站立起来相互用强而有力的喙撕破对方的皮毛抓烂对方的皮肉（“吃我一脚”，摄影师@冯江）▼


雄鸟为了爱情互相残杀、以死相拼这场“凤求凰”的追逐中爱情成就了“凤”一曲霓裳羽衣曲唱响千万年当雄鸟得到佳偶后它们会像童话里的王子与公主一样幸福地生活下去吗？

03

生死相许

当雄鸟“抱得美人归”它们有的却做了“渣男”交配后立刻寻找下一个恋爱目标筑巢、产卵、孵化和育雏皆由雌性料理（刚孵化出的小鸡会把它看到的第一个活动物体当成母亲；它会一直跟随后者，并模仿学习它的行为，这被称为“印随行为”，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但这并不是背叛而是一种生存对策雉鸡养育雏鸟十分省心它们大多破壳而出时体表便具备羽毛且很快可以行动觅食加上雌性羽色暗淡、更适合隐蔽山林因此雌性完全可以接受“去父留子”（早成鸟孵出后绒羽稠密，眼已睁开，可随亲鸟觅食，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雉鸡家族普遍实行“一雄多雌”的婚配制度这也意味着只有少数雄鸟才拥有交配权（这只黑嘴松鸡获得了雌性的认可，摄影师@冯江）▼


然而雉鸡家族中也有一夫一妻制的“模范家庭”它们一般生活在高寒地区为了应对生存条件的艰难它们需要雌雄共同育雏否则后代根本无法存活这时雄性也会担负起“好丈夫”和“好父亲”的角色
柳雷鸟是鸡形目中少有的“一夫一妻”雄性雷鸟长得十分朴素毛色与雌鸟接近（飞上枝头的柳雷鸟雄鸟，它的繁殖期是5~7月，配偶方式是严格的“一夫一妻制”，与大多数雉鸡类的婚配方式不同，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它们生活在北极附近的冻原地带育儿期的柳雷鸟分工明确雌鸟负责孵卵而雄鸟负责守护领地（请横屏观看，守护巢穴的柳雷鸟[左]，旁边是它的配偶[右]，“你孵蛋，我望风”，图片来源@alamy）▼


然而即使是“长相厮守”的鸟儿也时常出现婚姻危机例如藏马鸡（Crossoptilon harmani）它们是一夫一妻制的社会性鸟类社会地位高的“老大哥”通过炫耀压制自己的“小弟”同时引诱小弟的配偶（请横屏观看，藏马鸡喜群居，有时集群多达50~60只，种群内等级严明，摄影师@刘璐）▼


鸡形目中大多数雄鸟拥有夸张的肉垂、华丽的羽毛、锋利的脚爪以及动听的歌喉追逐爱情是它们一生的使命
这项使命可以跨越时空雅尾鹓[yuān]鶵[chú]（Yuanchuavis kompsosoura）是距今1.2亿年前的鸟类（雅尾鹓鶵属于反鸟类，它们如今已全部灭绝；雅尾鹓鶵身上那对长长的尾羽显然对个体生存不利，但这样一种不利的装饰性特征，多数情况下却反映了持有者在异性面前更强的竞争力，图片来源@视觉中国、wikimedia commons，设计@冯艺卓）▼


它和如今很多雄鸟一样拖着长长的尾羽长度甚至超过体长的1.3倍
追逐爱情的使命也可跨越物种雄鹿的角、狮子的鬃毛等都是以美追逐爱情的结果（请横屏观看，雄鹿与雄雉鸡，虽然是两个物种，但在追逐爱情方面是一样的，摄影师@孙华金）▼


然而这让达尔文十分苦恼
他曾被孔雀开屏震撼到因为雄孔雀的美艳与招摇令他对自己的自然选择学说产生了怀疑
“每次看到孔雀尾部的长羽毛，我就想呕！”▼（“The sight of a feather in a peacock’s tail, whenever I gaze at it, makes me sick!”，引文选自1860年4月3日达尔文给阿萨·格雷的信）
华丽的羽毛意味着雄鸟更容易被捕食者发现
这时一个问题摆在达尔文面前：
“生存还是爱情，哪一个更高贵呢？”
达尔文选择了后者他认为生物拥有繁衍的本能它们为了将自己的基因传递下去会付出巨大的精力、甚至是生命的代价他称之为“性选择”
它同自然选择一样影响着生物演化的方向让万千生灵义无反顾地美下去（费舍尔的“脱缰假说”，阐述了雌性的选择如何影响雄性外形的演化，该假说认为雌孔雀偏好筛选尾羽相对较长的雄孔雀，而它们的后代尾羽会增长，而下一代雌孔雀同样会筛选尾羽相对长的配偶，这样雄孔雀的尾羽便越来越长，制图@汉青）▼


在人类的文化中爱情值得付出生命去追寻甚至可以超越生死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出自汤显祖的《牡丹亭》；它是明代剧作家汤显祖的传世名作，描写了大家闺秀杜丽娘和书生柳梦梅的生死之恋，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而在动物界个体牺牲生命换取基因的延续与种群的繁衍在某种程度上这也可被称为“生死相许”（请横屏观看，为了保证自己和后代的生存，雌螳螂交配后会吃掉它的配偶，而雄性为了繁衍会主动接近危险的雌性，心甘情愿化为养料；一些动物在交配后会吃掉它们的配偶，这种现象被称为“性食”，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雄鸟的劲歌狂舞并不是对雌鸟的讨好而是雄性在向雌性展示健康的身体与优质的基因求偶炫耀关乎物种的生存与演化（请横屏观看，求爱心切的白腹锦鸡雄鸟恨不得把它华丽炫目的色彩直接贴在姑娘眼前，摄影师@徐可意）▼


雄性之间的生死角逐也并非什么深仇大恨争斗能筛选出更加适应环境的个体成功地在自然界生存下去（请横屏观看，在发情期，平日相安无事的红腹锦鸡会大打出手争夺配偶，摄影师@徐林生）▼


人类以爱情诠释宇宙中的善与美而动物以爱情对抗残酷的自然法则两性之间的默契合作
让爱情绽放出了伟大的光芒（血雉夫妇，左为雌性，右为雄性；它们热爱人烟稀少的山林，只愿做一对远离尘世的神仙眷侣，摄影师@陶洪）


本文创作团队撰文：古月户  图片：张钊海  地图：陈志浩 设计：汉青&冯艺卓  审校：镜子&李凤梨&高俪倩封面来源：陶洪&徐永春&吴雨辰
审核专家北京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张正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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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国科学院中国动物志编辑委员会, 中国动物志-第四卷-鸟纲, 鸡形目. 1978: 科学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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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张清美, 祥瑞凤凰考,2021, 山东大学.

[5]钱宗武与钱玉蓉, 凤凰雌雄演变的文化语言学解读. 扬州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2010. 14(02).
[6] Wang, MS., Thakur, M., Peng, MS. et al. 863 genomes reveal the origin and domestication of chicken. Cell Res 30, 693–701 (2020).

[7] Rebecca T. Kimball, Peter A. Hosner, Edward L. Braun,A phylogenomicsupermatrix of Galliformes (Landfowl) reveals biased branch lengths,MolecularPhylogenetics and Evolution,Volume 158,2021,107091,ISSN 1055-7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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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Xu K, Lerch BA, Servedio MR. The Fisher process of sexual selection with the coevolution of preference strength. Evolution. 2023 Apr 1;77(4):1043-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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