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多肉到底刑不刑?

多肉被戏称为“懒人植物”，

外表肉嘟嘟，

萌化人心、给点水就能活、

单价便宜、方便邮寄、有社交价值，

它们早已覆盖各年龄段人群，

甚至在日常繁忙的年轻人中更得青睐，

因为看看它们真能给人解压。

日本推友养的多肉植物“海豚弦月”（C. × peregrinus），曾因外形可爱而在网路疯传，该多肉植物形似一串肉嘟嘟的小海豚。

图源：twitter,@kao77neko



图源：twitter,@kao77neko



兔子形状的“碧光环”（Monilaria obconica）

图源：seedscactus.com



一种形似美人鱼尾的千里光属（Senecio）多肉植物

图源：seedscactus.com



“刺眼花”（Boophone Haemanthoides），一种石蒜科植物，通常与多肉植物并生。

图源：instagram,@special_plants_world



一种拟石莲花属（Echeveria）多肉

图源：instagram,@lilplant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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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植物虽然养眼，

而有些野生多肉，

虽然看似不起眼，

但即使有钱也不买为好——

南非的沙漠地带有许多野生多肉，

其中一些是异常珍贵的

肉锥花属植物（Conophytum）。

它们在野外活50岁还不及一个核桃大，

有些长成了拳头大小，

却已经历数百年岁月。


图为被没收的野生肉锥花属“魔纹玉”（Conophytum comptonii），没收后被养护在温室中，并未被移植回野外。

摄影：SYDELLE WILLOW SMITH



中间的“七星座”（Conophytum obcordellum）因其不同寻常的圆点及条纹而受人关注；周围的“小红唇”则因粉红的“嘴唇”而深受收藏者青睐。

摄影：SYDELLE WILLOW SMITH



被偷采并没收的“小红嘴”（Conophytum pageae）

摄影：SYDELLE WILLOW SMITH



死掉的“小红嘴”。近年来的偷采野生珍贵肉锥案件激增，一些珍贵品种在重新移植温室前已在证据袋内死去。

摄影：SYDELLE WILLOW SMITH

令人头疼的是，

这个肉锥花属（Conophytum）

几乎无法确认是否来自野外。

（东南亚等地已广泛人工种植，

易与野生种混淆并使买家麻痹大意）

据南非当地反盗猎人员称：

其中有些野生肉锥品种

甚至“比海洛因还贵”；

而正是这些稀有的野生品种，

才是发烧友和收藏者梦寐以求的宝物。

它们被大量偷采、洗劫，

甚至引发一桩桩惊心动魄的国际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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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纳马夸兰，许多多肉植物生长在含白石英的岩石附近。岩石反射阳光，调节附近的空气温度；夜晚，冷凝水滴落下来，就足以维持多肉的生命。

摄影：SYDELLE WILLOW SMITH



纳马夸兰国家公园，8-9月为花卉盛开高峰期，这其中也包括稀有的肉锥花属（Conophytum）。

摄影：SYDELLE WILLOW SMITH

南非纳马夸兰地区（Namaqualand，地球最奇异沙漠地区之一，干旱大地上生长3000余种植物，绝大部分种类为地区独有；纳马夸兰也被誉为荒漠中的多肉“王国” ），北开普省，2021年4月一个清晨，Pieter Schreuder和妻子正坐在桌前吃早餐，他们在这里拥有一个约10000公顷的牧场，牧场里恰好有一种在南非少数地方特有的珍稀肉锥花属植物——“磁铁风铃”（Conophytum caroli）

突然远处有4个陌生人潜入牧场偷“肉”；Schreuder抄起步枪就追了出去，因为他对这种非法采挖早有耳闻，南非珍稀沙漠植物群落屡屡横遭洗劫且屡禁不止。截至2021年8月，仅Schreuder自家牧场就抓到13名多肉盗贼。



风铃玉（Conophytum praesectum）春季会开出品红色花朵。图中的三头样本不能再移栽野外，以防传播其在温室中感染的虫害。

摄影：SYDELLE WILLOW SMITH

此次的多肉盗贼再次被抓获——Schreuder开了3枪，1枪朝天，1枪打在盗贼附近的岩石上，1枪打在试图逃跑者的身后，他威胁盗贼们原地不许动，直到警察赶来。事后，从盗贼包里被搜出一把BB枪和——100多株磁铁风铃，它们在当地非常珍贵。

Schreuder家如今要24小时监测防盗，11岁的大儿子连续多日不敢睡觉；9岁的小儿子白天经常问父亲，担心他不能安全回家。



图中男子正在寻找肉锥，他是Schreuder的邻居，名叫Dawie Burden，他在社交媒体建立群组，以便大家发现陌生车辆或闯入者时互相提醒。

摄影：SYDELLE WILLOW SMITH



Schreuder正在检查一株伪装水平高超的肉锥——他鼻子下方的两个暗绿色凸起物。

摄影：SYDELLE WILLOW SMITH

全世界有上百种肉锥花属（Conophytum），其中大部分已面临生存威胁，有些甚至极度濒危。如果能找到它们，相当于打到了极稀有“装备”——在广袤的南非和纳米比亚，它们通常仅孤立存在于某一面山坡，或深藏在岩石间难以寻得。但也正因为野生肉锥太过稀缺而吸引了大批收藏者趋之若鹜，庞大的买卖需求刺激盗采猖獗，肉锥更加面临生存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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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各种肉锥花属（Conophytum）多肉植物——



Conophytum praesectum

摄影：Etwin Aslander



Conophytum burgeri

摄影：Etwin Aslander



Conophytum fraternum

摄影：Etwin Aslander



Conophytum jucundum

摄影：Etwin Aslander



Conophytum stephanii

摄影：Etwin Aslander

早在1974年，在南非野外采掘肉锥花属已被列为非法行为。本来偷采已得到一定限制，然而在新冠封锁时期，非法采掘数据却急剧飙升。Karel Du Toit是当地反濒危物种盗猎小队的负责人，他表示——

肉锥类的犯罪已成为他们最近工作的重心，占比达90%。2017年，他们逮捕5名非法采掘肉锥者；2020年，这一数字飙升至55人；2021年，变成110人。



铜矿开采曾经是北开普省奥基普（Okiep）附近的主要产业，但随着矿场倒闭以及多年来的旱情，多肉植物的偷采滥掘愈加普遍。

摄影：SYDELLE WILLOW SMITH

“这是有组织的犯罪，”Karel Du Toit说道，“（有些罕见的肉锥种类）按重量算比海洛因还贵，每株售价从几百美元到几千美元不等。”



Karel Du Toit在广阔的纳马夸兰国家公园搜寻肉锥

摄影：SYDELLE WILLOW SMITH

社交媒体为交易提供诸多便利，买卖双方通过Facebook等媒介招募偷采者。北开普省约80%多肉植物犯罪与拉斯塔法里教徒有关。据一位教徒说，该教教徒植物专业知识丰富，被买家广为招募。长期以来，当地拉斯特法里教徒以采摘和销售各种野生植物为生；此外，该教徒还表示，部分南非警察也有问题；Karel Du Toit和他的反盗猎小队也怀疑有警察参与多肉植物交易。



盒子里装着数百个被偷采并没收的肉锥

摄影：SYDELLE WILLOW SMITH

北开普省警队发言人Mashay Gamieldien说：“我们的警察和政府内部确实存在腐败问题，整治腐败是优先事项，绝不姑息。”

虽然南非肉锥偷采的猖獗，却可谓“有百害而有一利”——2021年6月，西开普省有10几人因偷采被逮捕，截获4000多株“雪茄”（Conophytum acutum），这令植物学家Adam Harrower甚为欣喜，因为此前，科学家认为“雪茄”在野外只有约1000株，且未在西开普省发现过。



“雪茄”（Conophytum acutum）。在一起案件中，两名韩国人因在西开普省偷采肉锥，被分别罚款约16万美元，其中一人被驱逐出境；另一人则被引渡到美国加州。2019年1月20日，他在美国被判处两年监禁。

图源：smale-conophytum.co.uk

南非曾将国内犀牛贸易合法化，以此阻止犀牛偷猎；如法炮制，南非可能会考虑将肉锥贸易合法化，大规模人工繁殖珍贵多肉植物的可行性。

但植物学家Adam Harrowe对肉锥合法化持怀疑态度：在东南亚等地，虽然肉锥已被广泛人工种植，非法采掘却仍不断增加，还导致人们对待野生肉锥产生了宽松政策；而买家根本无法确定植物店的肉锥是否来自野外、是否来自遥远的南非、来自奇异的纳马夸兰（肉锥会迅速恢复“创伤”，不留痕迹；唯一甄别方法：花期较野外生长时变得失常）。



北开普省黑山矿业的保安正在检查一个类似洋葱的肉锥。近期，收藏家们瞄准了这一极为罕见的物种，它只生长在这里。

摄影：SYDELLE WILLOW SMITH

此外，许多肉锥花属生长异常缓慢，50岁可能不及核桃大，长了数百年还不及拳头大。这些极为珍贵、长生不老的精灵们不可避免只能来自野外；但也恰恰是热爱多肉、喜欢猎奇的收藏家们所梦寐以求。



“奶油嘴”（Conophytum stevens-jonesianum）的个头很大，被偷采时可能已生长数十年。

摄影：SYDELLE WILLOW SMI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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